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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不好喝，她不喜欢。

    为什么要叫你十字姐姐？

    十字姐姐？奇怪的名字。

    “我要叫你十字小姐。”

    “因为我叫沈石渍。来，跟我读，沈——石——渍——”

    多特别，是吧？

    沈石渍说奇怪，应该还有一罐没喝过的。岸小真不说话，她坐在沈石渍旁边，把那最后一罐藏在了身后。

    “这样的话，我一听见十字小姐这个称呼就能知道是谁在叫我了。”

    于是她深吸口气，换上笑容，转身之时她首先看见的就是长柄雨伞的伞头抵在地面，眼神一边顺着伞身往上，沈石渍一边心想这年头好少有人用长柄雨伞了。是那种不怕麻烦的人么？她看见宽松的米色长裤之上是同样宽松的灰色卫衣，要撑起这种宽松组合显然需要的是衣架子般的身材——就像新邻居这样。

    她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多特别，是吧。

    “小真，你记得要对人家有礼貌，要叫她石渍姐姐，听到没有？不要一声不吭地跑过去，结果又把人家吓一跳……”

    沈石渍下意识后退一步，那人开口叫住了她：

    她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心想沈石渍你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一把伞常用另一把伞备用，你怎么能把这两把伞都落在公司？

    /

    沈石渍听了后笑得眉眼弯弯，她说好，随你。接着她又想到什么，可惜喝醉了，脑袋不是很灵光，过了好一会她才想到，然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

    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是从妈妈口中：

    就在前段时间，搬家卡车送来很多纸箱和行李堆积在她隔壁，但那段时间正好是沈石渍手上一个方案的收尾阶段，她几乎天天都住在公司，所以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新邻居，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岸小真回望过去，她轻轻说：

    沈石渍扭头看向她，她又习惯性挑起一边眉毛，时间久了，后来每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岸小真就知道她要开始说胡话了。

    “十字小姐。”

    正当她一边埋怨自己一边考虑自己跑向地铁的路途上会淋多少雨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门开的声音。506室，是沈石渍的隔壁。

    当沈石渍彻底扬起脸庞，望向那位新邻居时，她察觉到那人忽然把自己的手缩回袖口，熟悉的小动作，但那张干净俊俏的脸庞竟让沈石渍突然感到一丝距离感——那是因为相差太大而自然产生的自卑。

    “但是，大家一般都叫我沈小姐。这是成年人的叫法——不过，你还小，这么叫我也可以。”

    尽管现代人已经很少对同一栋楼里的邻居表示亲近了，但鉴于沈石渍常常一个人喝闷酒，她怕自己醉了以后胡作非为——所以她认为自己还是有一定必要去拜访下这位新邻居，请他对自己宽容一些。

    沈石渍嘟囔着这些话睡了过去，留下岸小真一人。她抱着膝盖坐在那维持了好一会，然后才把身后的啤酒拿出来，有点费劲地打开。泡沫沾在手指上，她轻轻舔掉。

    “好久不见。”

    预料是对的，沈石渍大着舌头说：

    那位十字姐姐把地上的啤酒罐一个一个摞起来，做成了一个金字塔。现在还缺一个塔尖。

    “那就，十字小姐。”

    但她会永远记住此刻的味道和此时心跳的频率。

    岸小真喝了一口啤酒，苦苦的、碳酸又辣口。

    晚上八点一刻的时候沈石渍从公司里出来，又匆匆闯入夜色。

    二十岁的岸小真开口，开始延续起沈石渍那场未完的梦境。

    就在这时，沈石渍才迟迟想起自己那串列表上的一条：拜访新邻居。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

    再往上沈石渍就需要抬起下巴了——新邻居好高。啊，长发，刚刚及肩。是个女孩啊。她细软的长发没有烫过，是很清爽的直发。

    沈石渍的备忘录里有一长串列表，提示着她最近在日常生活里要做的事项。把伞拿回家就是其中一个，然而她忙得早就把那列表抛之脑后。

    毕竟，除你以外，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叫我了。

    她用食指戳戳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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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了吧。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