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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比不让玩好多了。

    沈石渍趴在方向盘上，额头不受控制地往下一坠，安静的街区里于是响起一声喇叭，在寂静的夜里空荡荡地回响着。

    当沈石渍开车回家时，后座的岸小真醒来了一瞬。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下周围，也不知道醉意是否消散，她痛苦地呻.吟了几声，然后忽然开口：“...…是那个，男朋友的车？”

    “我的痛苦能不能成为你拒绝别人的充足理由？”

    小时候，岸小真也有过任性的时候。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她想要一个玩具——肉嘟嘟的小手努力往玩具的方向伸去，再被妈妈喝止。

    沈石渍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但那句话确实是沈石渍会说出来的。

    沈石渍尽力按下心中情绪,岸小真愣愣点头,看起来还是傻傻的：“我在听。”

    “谁跟你说他是我男朋友的。”

    沈石渍一开始凶巴巴的，但说着说着气势就弱了下去。最后她靠在岸小真身上,似在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你解释这些呢？”

    倒是没有否认这是他的车。

    那股情绪此刻调转了方向，针对起了沈石渍自己。岸小真这时候伸出手拽拽她袖子，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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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好像不承认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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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我男朋友,帮我搬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们——我们只是关系好的同事。”

    然后沈石渍猛一踩刹车，岸小真觉得自己胃袋里什么都要吐出来了——然后沈石渍解了安全带,她下车,打开后车门,直接跪在座位上扯起岸小真的领口。

    天逐渐开始转暖,岸小真穿了件薄薄的柔软毛衣,鹅黄色，像小鸭子身上未褪的绒毛。

    人都是这样。沈石渍不过极端一点罢了。

    原来岸小真比沈石渍自己还要了解沈石渍。

    很多时候沈石渍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一旦这个理由诞生，那么沈石渍就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另一条道路。

    “十字小姐，我——我喝醉了。不、不能和喝醉的人瞎计较，这是你跟我说的，对不对？”

    “岸小真,你听我说。”

    “岸小真，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岸小真有些厌恶地皱着眉，她觉得有些反胃——主要是因为喝太多了，有点晕车。

    半晌,她这么说。

    快到家的时候沈石渍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岸小真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沈石渍没有立刻回答。她打了转向灯，再瞟了眼后视镜里的岸小真。她脸颊还通红。

    她把车静静停在家门口，坐在那很久很久，听着身后岸小真平稳的呼吸声，方才一切动摇都在此刻慢慢平静。

    于是妈妈就慌了。她连忙过来拭去岸小真的泪水，再急急地说，我们小真乖，不哭了好吧？这样，我们把那节课一起给学好了，妈妈就让你玩一个小时的玩具，怎么样？

    但那时，她只得从妈妈故意强硬的声音里听到“不允许”的意思，所以她缩回了手，可眼泪也啪嗒落下。

    有时候小孩听不懂大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玩那个玩具？为什么非得去上学？为什么还得去做那些无聊的功课？就算大人解释千百遍也没有用，岸小真又迟钝，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了那些问题的答案。

    她靠在那，长吐一口气。

    她打开车窗,努力呼吸外边掠过的冷空气。

    于是她叹一口气，回到驾驶座继续开车，而岸小真逐渐没了声音。

    “——你都要和他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