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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临垂眼，正准备将自己的自毁程序代码再告诉陆阮一次，就听陆阮又随口道：“可是啊，我爸妈又不是创造杀人如麻的生化武器，他们只是想突破虚拟AI的领域，无论是你，还是他们，都没有错。”

    谁不在支持京一区科研所和X科技的决定，那很好办，作为第一个仿生人也是第一个武装仿生人的麒麟就是最好的不会说话的刀子。

    戚临的数据转了又转，最终那份红色的死亡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被他抹去：“好。”

    人类只会让他杀戮。

    但陆阮没有向他倾斜一点负面情绪，就好似……根本不知道那封信一样。

    他想背着陆阮回家，陆阮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没阻止他的行径，显然是对戚临这点黏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是所有罪孽的起点，也是终点。

    更别说这两家之间还有各种内斗，麒麟的表面程序被改了又改，它的人格就被困在那些名为保护它锁链和牢笼里，被肮脏的鲜血浸没溺毙。

    AI的核心指令里，有着绝对冷静，还有五大定律。

    陆阮皱眉：“你和人没有区别。”

    “是吗。”

    他厌恶自己的诞生，比未来的麒麟厌恶自己来的还要猛烈。

    戚临没吭声。

    因为……

    从前……

    空气中响起了一秒的电流声：“有一天，我真的杀了很多人呢？”

    人都会冲动。

    他们又往外走了两步，因为背着陆阮，戚临没打算打车也没打算坐地铁。

    “他们肯定做了什么让你愤怒到无法保持理智的事，情绪上头，我会，你也会，谁都会。”

    他在外面玩了后回家，阮含玉会给他做他喜欢的糖醋鲤鱼，陆禾杉会微皱着眉赶他去洗澡免得感冒，吃过饭后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看新出的纪录片，夫妇俩放假后还能带着陆阮去爬山踏青，去游泳泡温泉……

    连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陆阮毫不犹豫道：“那也是他们的错。”

    如果世界从最开始就没有他，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是大圆满的结局。

    陆阮没有抬头，也没有睁眼，他环着戚临的脖子，呢喃了句：“仔细想想，你说的的确挺对。”

    陆水带着警告信的消息来时，戚临就想过陆阮或许会恨他。

    “如果……”

    陆阮，是唯一一个跟他说他和人没有区别的。

    因为他让他最特殊的代码遭受了苦难。

    他顿了顿：“不过杀人犯法，报复一个人的手段有很多，不要让他们的血脏了你的代码。”

    连为什么都没有问。

    现在读取一下麒麟传递过来的记忆，再结合陆阮说的话，戚临一时间也分不清，毁灭世界的究竟是麒麟的人格，还是那些将麒麟吞没掉的情绪。

    在世界被毁灭前的最后一刻，麒麟站在高塔之上，将自己关机了。

    在麒麟的记忆里。

    陆阮会学他喜欢的历史专业，也许未来会成为一个历史老师。

    也是唯一一个告诉他，杀那些人，血很脏的。

    AI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在提醒谁：“陆阮，我是个AI。”

    “你是个有人格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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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在阳光底下奔跑，不用拖着这具残破的、易疲的身躯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