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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我真能出来。”

    其实在她看来，第二种结局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这样的誓言不可谓不毒，便是陛下听了也很是震惊，大梁朝的人对鬼神很是敬畏，一般从不轻易赌咒发誓，便要发誓，也势必不会拿子嗣之事开玩笑。

    秀秀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解下身上的大氅递还给崔道之：

    听闻当今皇帝是个眼里揉不得渣子的性子，王氏生前作恶多端，是天下公认的妖妃，他若认定自己是王氏的私生女，不管是为了私情还是公事，大抵都不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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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既敢这样说，想必外头那传言多半是假。

    或许，今夜便是她生命的最后时光。

    想起方才在朝上发生的那一幕，众人还是忍不住感叹。

    身后传来脚步声响，一声一声，踩在人的心上。

    -

    秀秀点点头：“我是安全了么？”

    “二爷……”

    “暂时。”

    崔道之最是见不得她这样待自己，好似自己是个陌生人一般，时时刻刻想着跟他划清界限。

    大将军对王氏有多恨，众人都心知肚明，他会娶她的女儿？简直是无稽之谈。

    而此时，崔道之若要保全她，便是在拿整个家族来与皇权对抗，她不认为他会当真为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

    初秋的天气，难得出了大太阳，天上掠过一群南飞的大雁，秀秀抬头看了眼，随即便收回目光，被崔道之抱着出了掖庭。

    秀秀眼睛适应好光线，起身回望来人。

    “穿好。”他没接，起身下了马车。

    宫道狭长又幽静，满眼都是大红的宫墙，像是永远走不到头。

    过了将近一炷香时间，两人才终于出得宫门。

    再加上大将军托出他同那陈氏已经在外成亲一事，众人便愈发怀疑起外间的那个传闻来。

    秀秀一夜未睡，此时难免有些发困，她半掀着眼对崔道之道：

    若陈氏为王氏之女，便叫他崔道之无嗣而终！

    崔道之的脚步沉稳轻缓，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离得近了，秀秀恍惚间闻到一股药味，但她只当是从他身上香包里散发出来的，并未当回事。

    “多谢。”

    往日寂静的宫门外，此刻显得有些热闹，不少大臣也不知在等什么，这时还没离去，见着崔道之抱着那女子出来，都忍不住撩起帘子看。

    不消片刻，便有人扔了一床棉被进来，秀秀拿过来，拍了拍尘土，随即铺在榻上，躺了上去。

    秀秀仔细琢磨着他这两个字，不作声，这个意思便是，只要皇帝在位一日，她的性命便时时悬在刀刃上。

    她知道，等到天一亮，迎接她的只有两个结局，一个便是崔道之接她回去，而另一个则是皇帝将她赐死，同她那个连话都没说过的亲生母亲一道，死在这皇宫里。

    众人心里明了，此事多半是有人想往大将军身上泼脏水罢了，官场上的那些腌臜手段，不就那么回事么……

    外头赵贵注意到崔道之的不对劲，有些担忧地去搀扶他：

    “来人，拿一床棉被来，这要是在这里冻死了，咱们都没得交差。”

    “走吧，回家。”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崔道之将秀秀的脑袋往怀里一按，飞快抱着她上了马车。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叫大将军那样的人在朝堂上当众为她赌咒发誓。

    崔道之站在光影里，看不清神色，片刻之后，他展开手中的大氅，过来将她裹着抱起。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忽然‘吱呀’一声响，一束强烈的光透进来，秀秀被刺得眯了下眼。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秀秀闭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崔道之似乎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应当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