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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崔道之身边太久了, 久到已经不再对曾经的执念抱有任何希望。

    “……我同意了。”

    秀秀已经醒了，正在宫人的帮助下用膳。

    在不断的逃离和试探中, 她明白，崔道之骨子里是怎样的霸道、说一不二，他的‘喜欢’是一根不可割断的绳索, 将自己牢牢拴在他身边。

    秀秀看着他，问：“同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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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秀秀，原本是明媚的春阳，这些年却一点点被他磨得黯淡无光，蒙上重重难以抹去的阴霾, 然而他却只贪图眼前那一抹虚假的温暖，为了自己的私心，对此视而不见。

    她怕他只是在试探自己，若是相信，等希望破灭之时, 才是真正的绝望。

    这里是皇宫，那个两人一起生活的小院子早就随着时光远去了。

    崔道之抬头，只见一片银白之中，有点点红墙绿瓦显现出来，殿宇高耸，代表皇权的无上荣耀。

    她看见他，两人对视，一时相顾无言。

    她张了张口, 身子久久没有动弹。

    崔道之等她用完膳，宫人都下去了，才坐在拔步床上，拉着秀秀的手问她：“还好么？”

    宫人新摘的黄色腊梅上, 片片雪花化成水滴缓缓落在梨花桌上，很快，水滴又被寝殿内的暖气烘着, 升腾进空中，最终消失不见。

    崔道之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他抿了抿唇，点头：“我不担心。”

    崔道之唇角微抿，想去触碰秀秀的脸，最终却还是将手垂下。

    “二哥哥，下雪啦，新年好呀。”

    秀秀点头：“好，孩子还在，陛下不必担心。”

    秀秀坐在床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崔道之说了什么。

    “陛下？”身后的宫人在提醒他。

    “陛下说的这样真, 我会相信……”

    他永远不可能将这根绳索解开, 放她离去。

    一炷香的路，崔道之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待到到了殿门口，他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屋里的银炭‘噼啪’一声响。

    珠帘晃动，暗香幽浮，炭火烧出的热浪弥漫在极度的静谧之中，只能隐隐听见外间宫人的扫雪声。

    崔道之终于松开秀秀的手，将头转过去，看向屋内的屏风，沉声开口：

    崔道之仍旧看着那扇屏风，语气平和。

    崔道之忽然觉得心酸。

    崔道之垂眼，抬脚进门，绣着金龙的黑靴踩在毯子上，落地无声。

    第93章 离开

    秀秀微微扯动了下嘴角, 手指无意识将被褥攥紧。

    等到回来时，他没有像往常般乘坐轿撵，而是一步步走往秀秀的寝宫。

    要经历过多少次的失望, 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如今, 连相信的勇气都被磨灭了。

    秀秀一愣。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秀秀踩着雪给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他的手很凉，深怕自己会冰着她，却还是紧紧拉着她的指尖不放手。

    “秀秀……回家吧。”

    “同意……等生下这个孩子，便放你走。”

    茫茫大雪里，崔道之走得极慢，靴子陷在雪地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