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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恍惚中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

    八月里，蜀中饥荒稍稍得以缓解，秀秀终于出了门，去西市买了点布匹叫人送回店里，等回来时，远远瞧见曲江池那座高高耸起的阁楼，脚步一顿，转了方向。

    “陛下前些时日为蜀中之事烦忧，老爷身为臣子自然为君分忧，这不，这几日才刚得以歇息。”

    “那一层楼的雅间都是预备给皇亲国戚的，便是宰相大臣们来了也不够格进去呢，你——”

    “哪能啊, 家里还有老爹老娘呢, 出来这么久，怪想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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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便听说蜀中大旱饿死人的消息，秀秀曾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日，甚是喜欢那里的山水和人，闻得此言，便无心做生意，暂且将店门关闭几日。

    秀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不是说只有皇亲国戚才能进？”

    掌柜连忙摇头：“娘子哪能一样，自然是想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进。”

    雅间极是安静，秀秀没待多久便走了，下楼时，恍惚之中，听见楼下隐隐传来话语。

    众人正你一口我一口地讨论着，秀秀忽然开口：

    恍惚间，她想起那次崔道之带她过来时，阁楼里的掌柜和伙计们一个个恨不得跪下、噤若寒蝉的模样。

    “我也只是听说……听闻那女子与先皇后生得极像……”

    她看着自己根本没点却被端来的一道道美食佳肴，慢慢将手中茶杯握紧。

    秀秀正听着，却不期然撞到一位被人前呼后拥的高贵妇人，秀秀连忙行礼致歉，那人先开始只是阻止呵斥她的丫头，摆手让她离去，然而秀秀刚行过楼梯转弯处便听她高声道：“站住！”

    “当真？”

    想着那里一起生活过的老伯和孩子们，秀秀辗转难眠，直到听闻朝廷派遣官员前去赈济救灾的诏令，一颗心方才安定少许。

    秀秀心里的许多话终究是没有机会问出口。

    期间与崔道之见面，他像是特意叫自己安心似的，对她说：“放心。”

    皇亲国戚，姓崔......

    秀秀停下脚步，抬头顺着楼梯望向她，那妇人却在瞧见她脸的一刹那，满眼震惊，手中团扇掉落在地：

    直到秀秀坐在那间雅间里，耳边仍回荡着这句话。

    “你叫他等着, 等咱们回去了再办事，我给他带长安的锦缎当贺礼……”

    ……

    那崔公子的身份已然昭然若揭。

    “我也有一个兄弟在家，前儿来信说他快娶妻了，我还想着回家喝他的喜酒呢。”

    “去去去，一边去！”那边掌柜的这才瞧见秀秀，赶紧拎着那没眼力劲儿的小二到身后去，斥责了两句，转头对秀秀满脸堆笑道：

    “哎，可不是……不过也有传闻说陛下前段时间看上了一民间女子，养在宫外，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接进宫去。”

    “还是上次那间雅间是吧，娘子请随小的来。”

    那夜过后，崔道之好似事忙，甚少出现在秀秀跟前，每回见面，两人连话都未曾说上几句，他便被下人叫走，说有急事。

    “听闻陛下前段时间又将臣下提议的纳妃选秀的事否了？先皇后离去都多少年了，陛下竟还没走出来么。”

    秀秀进了阁楼，直言要到上次崔道之带自己进的那间雅间里去，然接待她的小二是新来的，听闻此言，直接吓得摇头：

    他眼底隐隐带着疲惫，像是没休息好。

    -

    “你们替我办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