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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雪匆忙跪地，而后便抬起头，显露出一双似颦非颦的杏仁眼儿，鹅脂般的鼻头上细汗点点，小巧玲珑的粉唇不点而红，再往下挪一寸，便是胸前鼓鼓囊囊的凸起，再往下则是不盈一握的细腰。

    大小姐不过是想寻个样貌身段皆上乘的丫鬟，好做媵妾，等她嫁去镇国公府后，为她拴住镇国公世子的心罢了。

    刘婉晴但笑不语，这等话她自小便听多了，可她也知晓不过是五分真五分假的奉承话罢了，她生的不过清秀端庄，只一身白皙的皮肤透出几分清淡气度罢了。

    当真是清媚婀娜。

    “小姐今日可当真是明艳动人。”冬至安放好兰花后，恬着脸在刘婉晴跟前凑趣道。

    冬至思忖着，她若不尽快打消大小姐的疑心，只怕不日便要被随意指个小厮，打发出府了。

    这一盆花可抵得上京郊外的一座庄子。

    镇国公府乃是世袭罔替的豪门氏族，单单一座内花园便造的巧夺天工、丘壑纵横，大小姐不过吩咐自己去侧门外的车轿旁取件大氅来，自己却认错了路，不慎在一处偏僻角落内撞见了镇国公世子。

    冬至跪倒于地，哭道：“小姐，奴婢断不敢包藏祸心。”

    是以，她绝不会为了一个愚蠢的丫鬟生气，也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坏了自己的名声。

    刘婉晴随意一瞥，莹雪正低着头，只露出一段洁白的皓腕和滑腻白皙的脖颈。

    冬至却没想到刘婉晴会如此轻易地揭过此事，当下便喜得不知所以，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霜降蛮不在乎的一笑，道：“大小姐是金贵人儿，如何会在意我们这些奴才之间的龃龉？”

    思及此，霜降也有了些傲气，向晚阁里有哪个女子和她一般既玲珑又貌美？除了她，大小姐还能依仗谁？

    自己虽未藏歹心，可到底是犯了大小姐的忌讳，连带着霜降与夏至也拿酸话讥讽自己。

    “你是哪里的丫鬟？”刘婉晴平静的脸上瞧不出喜怒。

    一进水榭，眼尖的霜降便发现了她，只道：“这是哪来的小丫鬟，瞧着倒有些眼熟。”

    她是刘府的嫡长女，自小学的便是治下之道、管家之术，虽则相貌比不上那些名门贵女，可性子名声却小胜她们一筹。

    冬至瞪了一眼霜降，不敢违拗大小姐的命令，便立刻走出了水榭。

    那一日恰是镇国公府老太太的寿诞，听闻这位老太君年轻时极爱兰花，大小姐便花了不少力气寻了盆“咤紫嫣红”来。

    记得前些年自己对镜自怜时，母亲总会沉声训诫自己：“我儿做的是宗妇长媳，该学的也是主母的贤惠端庄，万不可被那些狐媚子乱了心智。”

    冬至走上二楼，便瞧见大小姐刘婉晴正在低头侍弄一盆兰花。

    刘婉晴才不去管丫头间的官司，点点头后，便对冬至说道：“去清风苑将二弟请来。”

    这丫鬟的皮肉倒生的不错。

    夏至瞧了霜降一眼，道：“你倒舍得让她去找大小姐，也不怕她给你上眼药？”

    幸而镇国公世子认出自己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特派小厮替自己领路。

    莹雪不解其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水榭内走去。

    冬至搀扶着刘婉晴走到一楼后，霜降与夏至先是一愣，随后则一脸亲热地围了上来，娇娇俏俏地笑道：“小姐可是要试试这流水席了？”

    瞧瞧，两三句话的工夫，便让这丫鬟对她愈发死心塌地。

    “行了，下回再这么莽莽撞撞，我可不饶你。”刘婉晴说完这话，便示意冬至搀扶着她往一楼走去。

    冬至见刘婉晴如此和颜悦色，心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匆匆起身后，立刻上前接过了刘婉晴身侧的兰花。

    刘婉晴来了意趣，便笑着说道：“把头抬起来给我瞧瞧。”

    刘婉晴心内嗤笑这丫鬟上不得台面，脸上却带出三分和善的笑意。

    霜降脸色一变，眸子里都染上了几分不安，这等容色身段的丫鬟，她从前怎没见过。

    一出水榭，她便瞧见了候在台阶下的莹雪，这才想起还有这号人物在，冬至上前拉住了莹雪的柔荑，笑道：“你进去吧，只小心伺候着便是。”说着，自己便扬长而去。

    是了，镇国公府如此鼎盛，多少贵女像乌眼鸡似的盯着世子夫人的位置不放？自己能得了镇国公夫人的青眼，全凭这股端庄大方的气度。

    刘婉晴冷不丁被哭声唬了一跳，抬眼见是冬至后，则放下了手上的兰花，笑着说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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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三等丫鬟   “奴婢是大小姐院里的三等丫……

    她面上一臊，想起前几日的荒唐事，心内颇有些惴惴不安。

    她忍着心内的郁气，也不去搭理这两个人的酸言酸雨，径直走上水榭的阶梯，往大小姐所在的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