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撕破（二合一加更4000+）(2/3)

    两人都笑出来。程朝把剥好的橙子切成小块，用牙签戳了递给她。

    他长叹口气，在程夕身边坐下：你冲上去干什么？嘉嘉皮糙肉厚，挨一下又没什么。

    朝朝，我想坐起来，你陪我说会儿话。

    外婆早就跟你们说过，我摔倒和你们没关系，人年纪大了总要生病的要怪就怪我，我应该晚一天或者早一天摔。

    程夕点点头，于是程朝便揽住她，让她靠着自己。

    他一时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郑集英尚在病中，无力承担这样的真相，但程朝又不忍心欺骗她，只好囫囵地回答。

    程朝深呼吸一口，又戴回眼镜，转头发现郑集英不知何时醒了，正望着他笑。

    *

    你胡说！程夕替嘉嘉拍他一下，要真打了嘉嘉，肯定不只这一下。我替她挡了，舅舅也不好再动手了。

    忽然被夸奖，程朝更不好意思了，浅浅地嗯了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橙子开始剥。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里才算是真的安静下来。程朝靠在门边，摘下眼镜，闭上眼睛揉了揉鼻梁。

    然而这又是他和程夕不得不面对的，他们没有遗传到程万里的自私，若能潇洒地离开，早在几年前他们就会这么做了。

    我觉得好烦好乱，好多事情缠在一起，一回家就像陷进泥潭一样。我刚刚差点跟妈妈摊牌了，还好坐在这里冷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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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

    我们我们做了错事。

    我以前总说你没耐性，比不上夕夕细心，这几年倒是沉稳下来了，心思也细了。

    哥哥，你在生气吗？见他不说话，程夕揪着他的裤腿摇了摇，是我被打了，你怎么还对我生气？

    郑集英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摔倒的事。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靠在一起，在阳光照不到的楼梯间里静坐着，仿佛耗尽了精力，正躲在秘密的角落里恢复。

    不是的外婆，程朝听得难受，急忙打断她，我和夕夕确实也疏忽了。

    又烦又累，他也有同样的感觉。尤其是他千方百计想要拽着胡向云往前走一点，她却执意要留在泥潭里，甚至还试图把程夕拉下去。

    就算你们疏忽了，这几年你们做得也够多了，夕夕一有空就回来照顾我，你私底下也贴补了不少吧，外婆心里都清楚。

    郑集英接过来，却顾不上吃，只继续回忆着：后来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除了做做饭洗洗衣服，也陪不动你们了，就只能你陪着夕夕玩。你们俩好得就像像浆糊一样，天天黏在一起。

    郑集英看着他的动作，笑意越来越深，倒让程朝有些脸红了。

    他也提起笑走过去。

    但程朝还是气恼：那也是她自己活该，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再后来，你妈妈回来了，你们就回家了，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一个比一个忙，反而生疏起来了，我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就觉得惋惜。

    我现在这样，哪有睡得着的时候？

    她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程朝看向她，发现她浑浊的双眼中隐隐闪着水光：朝朝，你和夕夕到底怎么了？

    程朝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低落。很累对不对？

    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程朝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不过要是真吵起来，不许再护着她了，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可是嘉嘉说得没错啊，程夕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大家都戴着面具，包括你和我，我们不也是在饰演哥哥和妹妹吗？妈妈早就知道，又何必让嘉嘉看着呢。

    她这样说，程朝便知道，下午的吵架她肯定都听见了。

    我们也只能做这些了。

    外婆没睡着吗？

    良久，程夕站起来：今天你陪外婆吧，我得回去，怕嘉嘉再冲动吵起来。

    对，才四个月，郑集英伸手比划了一下，画出半臂长短的样子，就这么大点儿，又瘦又小，就靠喂点米汤也长大了你也不大，只怕都没这床高，现在一站起来，我都要仰着头看你了。

    我最近总想起你和夕夕小时候的事，就是你们刚被送到我那儿的时候，那个时候夕夕才多大？

    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郑集英如今完全使不上劲，轻飘飘似一片落叶，程朝双手托住她的腋下，极轻松地便将她抱起身，又在她背后塞好枕头，好让她靠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