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离世(2/2)

    和郑集英较劲了大半辈子，既怨恨她的偏心，又想得到她的肯定，但这一切都随着她的离世而失去了意义。执念没有了扎根的土地，胡向云感到无助和彷徨，唯有紧紧抱住程夕。

    程万里的火气又被添了一把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那个房子那么破，怎么住人？

    沉默几秒，胡向云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

    程朝笑着回敬他：断绝关系不至于，至少你死的时候我还要去签字呢。

    你看到它就心烦，卖了就清净了，多少也有几个钱，朝朝和夕夕大了，到处都要花钱的。

    程朝忽然想起那天嘉嘉在病房里的慷慨发言，那么多人里，唯独漏掉了程万里，偏偏他才是演得最好、面具最精美的那个。

    我和夕夕上大学之后你出过一分钱吗？外婆住院那么久，你去看过一眼吗？妈妈又要照顾外婆又要伺候你，这难道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在外人面前装老实，在我面前就不必了。

    妈，你怎么忽然想要搬过去？

    妈妈没有妈妈了夕夕，妈妈只有你了。

    没人顺着他，儿子和妻子让他连续吃瘪，程万里气得摔门而出。

    程朝拖了张椅子，在胡向云对面坐下。

    我要守住她们，不让任何人抢走。

    胡向云也正是在这段对话停下的间隙里，出人意料地宣布了一个决定：她要搬回镇上住。

    夕夕出国不要钱吗？你结婚买房子不要钱吗？我不都是为了你们，我打什么主意了？

    朝朝，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让我同意你和夕夕的事，那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能握在手上的，只剩房子和夕夕。

    他的不留情面让程万里惊愕万分。

    是外婆要留给你的，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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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朝坐直：没有。

    但她心意已决：那是我的房子，不用你管。

    程朝听到了，直接戳穿他：别拿我和夕夕当幌子。这是外婆留给妈妈的，你少打它的主意。

    你真是长大了，还有脸跟我说这些，当年我没把你们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程万里冷哼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连声敲着，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朝，你现在是反过来想跟我断绝关系吗？

    他们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不用骗我。

    一开始挂在门后面，后来放到抽屉里，最后扔进杂物间的角落里。程万里见状，劝说她把房子卖了。

    胡向云避而不答，反而问他：朝朝，你是不是给你姨妈和舅舅钱了？

    从老宅回来，胡向云便把钥匙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