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女朋友吗(2/2)

    程朝下意识地寻找其他理由为自己开脱，一定是因为睡前看了室友分享的视频，才让他欲念丛生，于是他立刻将链接删除。

    他试探着喊：夕夕？

    程，程，程。

    他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和梦里缠绕在耳边的气息有一样的轻颤的频率。程朝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滑冰场上的新手，站不住，走不了，摔不停，起不来，完全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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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朝无法控制睡着后的梦境，但是他可以控制入睡时的状态，白天足够累，睡得足够晚，他的意识就没有余力去创造梦境。

    嗯，还有三分钟。

    怎么哭了？

    这天刚进门，室友就告诉他，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程朝打开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家里的座机。

    程朝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逃避毫无意义，程夕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原形。

    程朝手足无措，他根本说不清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更无法顺藤摸瓜找到根源。于是他选择了最便捷的一条路逃避。

    呼吸声变成轻轻的啜泣，程朝的心顿时成了那张被胡乱揉成团的草稿纸。

    那你要说话算数。

    他走到门外，回拨了过去，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但却迟迟没有人开口。

    你有病吧程朝？

    不是程朝的程，而是程夕的程。

    逃避与之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包括程夕。

    所以他埋头刷题，每天在教室自习到很晚才回去。

    好。

    挂断电话前，他听到程夕说：哥哥，我好想你，你好久没有回来了。

    他把草稿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心里蛰伏多年的不安变得更加清晰且强烈。

    但这更糟糕了。

    夕夕，妈妈不在家吗？否则怎么会看她这么哭还无动于衷呢？

    程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意识到程夕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而是想要发泄，因为她哭得越来越厉害。

    三分钟够说什么呢？一件事情都讲不完。但三分钟又太漫长了，漫长到他们找不到话来填满时间的空白。

    从此睡觉成了一件小心翼翼的事情，每晚都担心再次被那梦魇吞噬。

    程朝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平复那句想你搅动起的心潮。

    你最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程夕问他。

    是的，他确实有病。

    程朝心下一惊，脱口而出：滚！

    下次放假就回去好不好？

    他回宿舍的时间更晚，每天几乎都要挨到熄灯时分。

    从他默认室友的玩笑而不解释开始，他就已经病得不轻了。

    我我太忙了，作业也多。

    你不知道！妈妈她还未说完，熄灯的预备铃声响起，漫长的铃声过后，程夕改口问，你们是不是要熄灯了？

    程朝发现无论他多么努力，也无法将思绪从这件事上移开。有时他撕下一张草稿纸准备演算，笔尖落在纸上，写出来一个程字。程朝划掉，重新写，又写出来一个程。

    室友提着水壶从他身边经过，挤眉弄眼地问：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