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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歌啊……别送我回冥界，这是我在求你。”她的声音痛苦起来，不知是因为回忆，还是因为身体，“连冥王都想逃离那里，所以求你，别送我回那炼狱。”

    “你听我说，姬歌。我很后悔，很后悔当初进了冥界。可我想了想，不管多少次，我都还是会走向那样的结局，因为，我要救你。救你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看向她，这一眼，让他混身血液倒流——

    “那我陪你一起！我陪你……”

    她将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梦呓般喃喃地说着：

    可再怎么强装镇定，再怎么假装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他还是意识到了残酷的现实。

    “我……”

    “今天我醒来时，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如果我真想回去，我不会等到现在，等这个魂飞魄散的结局。我是故意的，你明白吗？”

    “不行哦！”

    “我很高兴，你能把我抢出来。把我从那样行尸走肉的状态中拉出来。这两天的经历，让我真实感觉到，我是一个完整的人，不管是昨天的梦幻，还是今天的真实。”

    这世间真有回光返照。

    “我带你回家！我们先看看你的身体怎么了，好不好？”

    她很心疼，可她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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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般如桃花般明艳美丽，却又如夏蝉般准瞬即逝……

    此刻的她，是真实又短暂地，重回了她少女时期的状态。

    “什么？！”姬歌大惊失色，“不可能的！你不是灰判官吗？”

    否则他为何会不住地掉眼泪，以至于湿了她花白的鬓发呢？

    “可是姬歌，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卫梓溪的声音愈发虚弱，可她还是坚定地要说出来。

    “不要！不要走！求你！求你……”

    见姬歌暂时冷静，卫梓溪浅笑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主动拥抱着他。

    “梓溪……”

    “我也差不多算得上是凡体了……”

    可一想到这也许是他能听到的，她所说的最后一番话。他就贪心，他就忍不住驻足，想要多听一听。

    卫梓溪轻轻推开他，直起上身。

    “不用了。”卫梓溪按住他慌张的手，“我知道我的情况。”

    可卫梓溪就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本搀扶在她肩头的手，体温迅速地流失下去。

    “不会的……”姬歌失魂落魄，像个只会机械摆头的傀儡，抗拒着现实，“不会的……”

    “什么情况？”

    “我送你回去！”姬歌猛然搂紧卫梓溪，准备就地把她抱起，“我送你回冥界！你忘了我就忘了我，只要你活着就好！大不了我们永不相见！”

    她能感受到，他有多么恐慌、多么紧张、多么害怕……

    姬歌本想罔顾她的意愿，就这么强行把她带回去。

    “可是我该怎么办？那我该……”

    “是。但你大概也知道了，我把寿数转给了你。之后，我就剩这具空壳子。留在书院里，还能维系我的躯壳；离开了那书院，等待我的，就只剩魂飞魄散。”

    “呃……”姬歌一言不发，甚至表情也麻木了。

    “偶尔我也会想，如果我可以有选择，至少宁愿被挫骨扬灰，也不愿那般苟活、那般死一样地活着。所以，你能带我出来，给我这两天的美梦，我真的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