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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上回陆观华劝他不要后悔，他讪讪住了嘴，“就这么着吧。”

    陆林希现在所有课都停了，天气太冷，她哪儿也不想去，就留在家帮爸爸看店。

    石标峰直摇头，“但愿吧。她和小刚只差了四岁，也没办法拿他当儿子，早知道……”

    陈主任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再看看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大门，冲着其他人招手，“先回去！”

    可石刚说的也有道理，家里欠那么多钱呢，不想着还钱，竟想着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

    谁都知道T市厂子倒了二十多家，为数不多还运行的厂里只有城北服装厂中靠自身撑下去的。

    恰在这时，石标峰来找陆观华，看他的神色颇为惆怅，进来就跟陆观华抱怨，“家里又不消停，我实在待不住了。”

    石标峰叹气，“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巧芳想送节礼回娘家，小刚不让，死活不肯出钱。说是挣的钱先还亲戚朋友，等明年再给她家送年礼。”

    拿到工资就能过个好年，家属区全都喜气洋洋，陆家小卖部生意都好了不少。

    石标峰揉了揉脸，“我拿之前那200块钱说事，巧芳气哭了，说她不是已经补偿了吗？这事过不去了吗？哭得我心烦。”

    翌日一早，陆林希和家属区几个少年在门口打篮球。没一会儿，她身上就出了汗，她让其他人先玩，她在边上歇一会儿。

    陆观华放下账本，带他到堂屋说话，“怎么了？”

    快到三点的时候，有辆车停在服装厂门口，下来五个人，命令他们认开。

    陆观华只好安慰他，“你平时多陪陪他，多跟他讲话。”

    巧芳今年刚嫁过来，头一年就不送节礼，别人家该怎么看她。

    忙了大半年，陆观华总算能松快几天，两人一边吃花生米一边唠嗑。

    石标峰听他问起，也没有瞒着，“我妈已经认罪了，前几天法官已经判了，我妈坐五年牢。她年纪这么大，到了那个地方，指不定要遭多少罪呢。”

    陆林希暗暗佩服周厂长和陈会计，瞧瞧人家多会办事。竟然鼓动大家一起对抗上头。

    别看石标峰是家里顶梁柱，但他不当家，他有点怵儿子，不敢跟儿子呛，生怕儿子生气。

    石标峰想起在家劝儿子少买点节礼，儿子那凉飕飕的眼神，他登时吓得一哆嗦，“一不如他意，他就冲我翻白眼，他都快我成我老子了，打不得，骂不得，我得供着他。惹不起。”

    他面露愁苦，“这几天我爸变得都比以前沉默了。”

    陆观华总算理解好兄弟的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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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厂里太难。许多厂都停工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厂里要是真开除我，我没二话。兴许换个厂长来，咱们厂效益能更好呢。”周厂长嘴里谦虚，话里却带着警告。

    厂里没人让开，周厂长在边上一个劲儿点头哈腰，“主任，我也是没办法。厂里员工得知钱要被提走，全都堵在门口不让进。”

    陆观华给他倒了杯酒，“这事不好和稀泥，既然已经站在儿子这边，你就坚定些。等明年还完债，回丈人家，你多送点年礼，你媳妇气就消了。”

    陈主任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数落他两下，“你跟我玩这招？要是市长问责下来，你当得起吗？”

    他满脸为难，可怜兮兮。

    “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

    工人们齐齐表示会来。

    石标峰答应了。

    工人们激动得又蹦又跳，乐得手舞足蹈，声音响彻云霄，“走啦！要钱的人走啦！咱们守住厂里财产啦。”

    因为逼退上头的人，陈会计和周厂长一高兴就把另一半工资发给大伙，并且开大会时还再三告诫大家，以后上头再来人，他们必须再堵人，这是关乎服装厂生死存亡的大事。如果钱被上头拿走，他们一个个都得失业。

    她原本只是随口瞄了一眼，可待看到自行车后座笼子里关着一只小狗，她立刻急了，大喊一声，“有人偷狗！快过来帮忙。”

    以前老两口在家有说有笑，可自打他妈坐牢，他爸形单影只，除了晚上去卖烧烤，他一整天都不说一个字，他瞧着心疼不已。

    巷子里传来叫卖声，这是乡下小贩进城卖东西。一般都是卖各种小吃或小百货。

    要是把他换了，换个无能之辈，这厂说不定很快又会倒闭。

    陆观华问他妈的案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判啊？怎么一直没消息？”

    汽车调转方向盘，很快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