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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朝肖恩的大腿开了一枪。

    他被逼着面对无边的黑暗，跪在地上用额头贴着墙壁大声认错。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度日如年。

    “等等，我现在联系不上主星，”伊万皱眉道，“容风，你先检查通讯线路。”

    幸运的是，恐惧也好，痛苦也罢，这些东西早就被他驯化成了用于激发喜悦的力量。

    给自己对象的光脑加上实时监控，是一名黑客的基本素养。当时无名笑吟吟地同意了这件事，但转瞬间就将这个摄像头抛在脑后。

    “蠢货……”

    无名回过头，看到了一整面被活生生剥离的虫纹，挂在空中淅淅沥沥地滴着血。

    无名见识过很多残酷的场面，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变得脆弱。

    “哥，你看看身后。”肖恩唇角扯出僵硬的笑。

    原来肖恩愿意参与实验室的计划，就是为了接受改造，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啊。

    “咦……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无名抹了抹脸侧不知何时溅上的血迹，笑着轻声道。

    “元帅，我申请进入目标星球，无名的状态不对劲。”

    “好久不见，哥。”

    若非是军纪足够严明，怒火冲头的军雌们几乎无法控制手中的武器，将研究所彻底粉碎于炮火中。

    什么复仇，都没有意义了。他的弟弟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帝国四皇子，只是一个……奇怪的笑话。

    “我只是一个弃子，在帝国的余烬中散发最后的温度。哥，我很满足。”

    “什么？不应该啊，我们战舰的损坏度才百分之五……”容风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看看。”

    不，他似乎根本就感受不到痛楚。

    “哈哈哈哈，你真可笑，你真的很可笑。肖恩，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吗？”无名笑得快要流出了眼泪。

    后方指挥部，正在针对受损战舰进行简要的修理检测。

    肖恩的执念，肖恩的目的，竟然是在临死前成为一只雄虫！

    肖恩靠坐在地下室的墙边，手和脚都已经无法活动，软绵绵地耷拉着，脚边是一个被扯下来随意丢开的维生面罩。

    随后他才彻底看清了肖恩的模样，却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愤怒，大笑着一点一点清空了自己的弹夹。

    伊万顿了顿。

    但他们至少要留下一个活口，逮捕俘虏时都快手臂绷起青筋。

    眼泪与血液混在一起流淌，打湿了他漂亮的发尾。

    无名顺寻着声音打亮探照灯，他面上的笑容有着转瞬即逝的凝固。

    唯有无名还笑得无比灿烂，他从驾驶舱中跳出来，提起枪一次一次对着门锁射击，兴奋地搜寻着他多年未见的四弟。

    *

    肖恩想把自己变成一只雄虫。

    他呼吸一窒，眼尾霎时飘红，用力把手中的枪往地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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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他踹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阴冷的黑暗浇灌而来。

    冬日被刻意关闭的供暖系统，梅雨时节透不过气的潮湿闷热……虫蚁总会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让他在恐惧中疯狂幻想着，究竟是什么东西顺着墙缝爬过。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扶住那面与他童年被迫忏悔时如出一辙的墙壁，笑着笑着就干呕起来。

    理由是什么呢？他也记不太清了。

    容风看着自己的监控显示屏，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肖恩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成样子，淡声道。

    他小时候经常被关进这样的地下室里。

    那枚弧光弹击中了引擎，却没有出什么大事。

    黑暗中，他听见可爱的弟弟肖恩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