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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间疑雾缭绕,难见分明。他只轻抿了抿唇,看宫不妄收起烟杆,听她道了告辞。
不怪她现在才发觉,她本就不喜这姓谈的,鲜少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更罔提留心打量他所拿的武器了。她微微蹙眉,盯着那扇子道:“我的烟杆也是……”
又补充:“要挑毛色好看,又活泼的才好——”说着,便一连数出了好几种花色,“黑的、白的、狸花的、乌云盖雪的……”
先前远看时觉得这两件银器似是大抵相同,猜说应该都是那擅长铸剑的蓝衣师兄所制,可此时放在一块凑近看了,又觉出了不少异处——
被这一声脆响所惊扰,秦念久与宫不妄齐齐转头看了过来。前者还未说话,后者便一挑秀眉,毫不客气地斥道:“放仔细些,我这桌子可是——咦?”
直到宫不妄走远了,秦念久才长舒一口气,恢复成了那副没骨头的懒散模样,往桌上一瘫,给自己斟茶润嗓,“总算走了……她未免也太爱聊天了些。”
“今日的功法还未练。”宫不妄站起了身,又有几分可惜地对秦念久道:“你这几日说要休养……害我只能独练,当真无趣得紧。”
一言以蔽之:全不似出自同一人之手,银扇还较这银烟杆更为上乘。
谈风月懒得插话,亦懒得再听下去了,无声地将茶壶够了过来,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热茶,顺手将银扇搁在了桌上。
话题绕到了自己身上,谈风月没法再置身事外,亦不情不愿地凑了过去,与他们二人一并端详起了那两件页银灵器。
……所以那白衣人,还真是他的知交故友?
确实是他爽约,秦念久便赔了个咧嘴笑给她,好声道:“时日还长,又不差这几天。”
……
还未言明这桌子是何等的金贵,宫不妄眼睛一垂,视线落在了那柄银扇之上,“你这扇子……也是页银制的?”
谈风月却多看了那两样灵器几眼。
宫不妄微微颔首,仍蹙着眉未松,“质地也冶炼得较精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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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宫不妄已然雷厉风行地将烟杆拿出来拍在了桌上,置于银扇近旁,垂首细看了起来。
要铸制灵器,需耗费的心力可不少……
秦念久虽没切实见过几只猫狗,却也兴致勃勃地应和着她,“不是还有叫‘将军挂印’的么,玳瑁色的该也好看……”
谈风月话音淡淡,“锻打的力道不同,能调集的灵力更盛,技艺亦更为精妙。”
“也是。”宫不妄惯性地轻哼了一声,“那我就不多叨扰二位了。”
自从她于那纸上读得自己患有忘症之后,近来可谓是处处生疑,草木皆兵得连见秦念久穿件红衣都要盘问他一番,问这是否与自己有关,现下见了这银扇,更是再挪不开眼了,心内不知冒出多少猜测,“可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页银虽珍贵,却也不稀有,见这两件东西似是无甚关联,宫不妄便失了兴致,懒懒转开了视线,心道一声“幸好”——毕竟她可不想跟这姓谈的有何沾连。
转念一想,她前五十来年都与全无七情的鬼魂相伴,话也无处说,现下话多了些,倒也怨不得她。
谈风月心说稀奇,你居然也知道是叨扰,面上则半点不露声色地目送她出了门。
秦念久早有此推测,不过一直没敢开口问她要烟杆来比对,眼下听她自己提起了,忙道:“不如——”
他的动作并不大,奈何银扇很有几分份量,落在红木桌上便是“碦”的一声,边缘又太过锋利,扇骨还将桌面磕出了几道细痕。
从往前模糊忆起的片段中可知,他这银扇是那白衣人所赠,后又在宫不妄的梦中见到了那极擅铸剑的蓝衣师兄,他还当这银扇是那白衣人请蓝衣师兄所铸,再借花献佛地转赠予他——现下看来,许是那白衣人自己亲手所制的也未可知。
秦念久亦莫名悄然松了口气——他也不知为何,总不想这老祖拿着与宫不妄相配的灵器。早先得知这两样灵器一件名为“无绝”,一件名为“拆心”,他就老觉着不是滋味,如今知道了这只是巧合,便觉快意不少。
秦念久看得认真,拿指腹轻抚了抚了银扇上面的纹路,“这上面的花纹,似乎雕得更细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