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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哟，是来送东西的。”阿姨跟旁边的大叔交头接耳，“粉红色，啧啧。”

    他当然知道杨爱棠很难取悦。可是杨爱棠面对程闯所露出的笑容，也并不虚伪。他当然知道杨爱棠不可能拒绝一个小孩子送上来的蛋糕。可是杨爱棠，又真的明白程闯的意思吗？

    程瞻猛醒过来。他真的了解杨爱棠喜欢怎样的吗？如果他了解，他们也不会走到分手那一步了。

    程闯觉得这人真烦，没见他正在追人嘛！但还是不得不回答：“一点五十！”

    *

    “噗”地一声，是方稜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他很努力地端正自己的表情：“程小闯，你下午几点上课来着？”

    他第一次给杨爱棠做出一份并不太像样的咖喱时，明明也曾见到过那样的笑容。眼睛里发着光，开心得立刻就要扑上来，不停地夸赞他，好像他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会做咖喱的传人。

    杨爱棠舔了舔那一点蛋糕渣，双眼笑得弯弯，“嗯……好甜。”

    那是几颗口味不一的彩虹色小软糖，程闯有些惊喜地收下了。杨爱棠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尽管很饱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从蛋糕上撕下一个小小的角。

    “是吧！”程闯高兴地大声说，“我放了两大勺的白砂糖——”

    程闯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程闯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程闯低下头，说：“你都没有试一试。万一好吃……”

    “怎么？”

    杨爱棠将身子往座椅上一靠，揉了揉鼻梁，叹了口气。

    他们分手了，是他自己提的。

    程瞻坐在食堂的另一个角落，沉默地看完了杨爱棠收礼物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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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一点半了。”方稜毫不留情地指出。

    “我儿子要是也有这么孝顺该多好。”大叔感叹。

    “我马上就试。”杨爱棠温和地说着，又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跟你交换。”

    程闯不同于那个子虚乌有的“新室友”，他那么鲜活生动、那么斗志昂扬地横插进了杨爱棠的生活，用一种极其莽撞的态度去宣扬自己——

    公司食堂里忽然闯进一个风风火火的小少年，一时间连收盘处的阿姨都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几眼。

    这并不是他期待的反应。除了这样的笑容，杨爱棠还能不能、会不会，有一些别的……更加真挚一些，或者更加动情一些的模样？

    “哐”地几声，有人将吃完后的垃圾接二连三地倒入分类桶中，又将餐盘往阿姨面前一推。阿姨回过神来，便看到一张极阴沉的俊脸。

    这样不对，杨爱棠不会喜欢这样的——

    程闯只好拽着背包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到桌边对着杨爱棠说：“我得回学校了，但是，但是你一定要吃，吃完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这人个子很高，穿着秋季的磨毛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有力的小臂，身上散发出冷漠的低气压。他又去洗了洗手，便大步离开了。

    “那是新来的那个，修电脑的对吧？”阿姨小声嘀咕，“真了不起哦，给人打工还恁大的脾气。”

    “人家是送哥哥的吧，你看他哥哥笑得多甜。”阿姨说，“兄弟俩感情真好啊。”

    他只不过是自以为了解，结果也没有料到杨爱棠会对程闯露出笑容，不是吗？

    程瞻不停地深呼吸，快步走进五楼的办公间，猛地关上了门，可那玻璃门却并不受力地在地上划回来半圈。电脑屏幕上Linux的页面尚且一个代码都没有写，他盯着它看了半晌，最终，所有莫名其妙的火气都消散掉了。

    程闯吃了一惊，“什么！”

    杨爱棠说：“好。”

    程瞻的心底里慢慢涌上恐慌的潮水。他们分手了。他突然无比明确地感受到这一个事实在四壁间不绝的回响。

    第32章

    “方主管啊。”杨爱棠却并不谈它，“今天周五，晚上你有没有空？”

    方稜淡淡地说：“你瞧瞧这是什么事儿。”

    杨爱棠看了一眼方稜。

    杨爱棠始终披挂着的那副笑容终于卸掉，只剩下疲惫和苦恼，“我要去个地方，方稜，你得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