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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爱棠咕哝一声，强行试图睁眼：“你……你吃完了？不用收拾……放那儿……”

    程瞻失笑：“不让我回来？”

    他回家去洗了个澡，拿了几件衣物和工作用的电脑，再回到杨爱棠这边来。这次他没有让杨爱棠开门，而是直接输入了密码。

    程瞻望了他半晌，无声地叹出一口气，将房间的灯关掉，又轻轻带上了门。

    程瞻沉默。杨爱棠没有余力去辨别他沉默的意味，吃完晚饭后自己已头昏得几乎要倒下，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你慢慢吃，我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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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瞻笑了笑，“好像要下雪了。”

    意识到密码真的没有换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但也并不至于忘形。

    杨爱棠并不擅长清扫自己感情的边边角角。

    程瞻轻声说：“我回去一趟，拿点儿东西。”

    程瞻顿了顿，“你想现在说？”

    程瞻放下手边的东西，给他取来温度计和热水。杨爱棠拧开了床头的灯，看见他穿着大衣，不由得问：“外边冷不冷？”

    这些事，爱棠总是要丢给他来想的。

    杨爱棠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体温量出来，已经降到38度以下，杨爱棠舒了口气，程瞻又给他拿来晚上吃的感冒药。吃完了药，杨爱棠乖乖去刷了个牙，再手脚并用地爬回床上。

    等待温度计报数的时候，杨爱棠便呆呆地看着程瞻。程瞻脱下大衣，拉一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电脑包就在他的腿边。于是杨爱棠说：“你还要加班？”

    程瞻微微一惊：“你受伤了？”

    说不定他们分手后，杨爱棠连手机里程瞻的裸照都从没想过要删掉。这并不是杨爱棠有藕断丝连的意思，而只是他根本不在乎。

    程瞻呆了一下。是他起的胡说八道的头，可是杨爱棠总能比他更荤，招他脸红。

    杨爱棠咂巴了一下嘴，“就是烫了一下。”

    ……刚吃完就睡觉？

    可是程瞻对杨爱棠的生活习惯一向是没有发言权的，他只有闭了嘴，看杨爱棠慢吞吞地挪进了卧室。

    程瞻说：“我有两个班，先加杨老板这个。”

    杨爱棠的眉毛动了动，“你好土。”

    所以他们接吻了，上床了，在那么多生死交托的快感瞬间，杨爱棠不知餍足地索求，可是程瞻很清楚，爱棠其实没有想明白过复合不复合的事。

    “嗯？”程瞻转过头来。

    程瞻解决掉了老鸭汤，啃了两个馒头，洗完了碗，便去卧室看了一眼杨爱棠。杨爱棠全身都蜷缩了起来，双腿夹紧被子，侧卧的姿势令他后背露出来一片，程瞻不得不过去给他将睡衣和被子都拉好。

    “谢谢老板。”程瞻有模有样地回应。正想拿电脑包离开，杨爱棠又说：“可我还不想睡。”

    这不还是要他加班的意思？领导的心思真是难猜。程瞻只好说：“那我陪你？”

    “那——”

    程瞻奉命行事。书桌上仍是那只晃着尾巴的小三花猫，因为台灯的亮度不高，它的尾巴也摇得有气无力，当、当、当的声音清脆地来来回回，伴随着程瞻敲击键盘的轻响，比什么白噪音都要令人头皮发麻。杨爱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屏幕上只有黑底白字的程序在运行，他望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开口说：“程瞻。”

    外边已是深浓的黑夜，杨爱棠稍微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说：“我好像没那么热了。”

    尽管程瞻已经竭尽所能地放轻动作，但当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杨爱棠还是立刻醒了。

    杨爱棠静了一静，忽然拧身背对着他，“你走。”

    杨爱棠指了指书桌：“你就在这里干私活呗。”

    杨爱棠没再理他，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皮彻底闭上了。

    “不过还是算了，”杨爱棠又恹恹地说，“你再跟我这儿加班，我命都要做没了。”

    “你可以下班了。”他大度地一挥手，“杨老板允许你去干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