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不合规矩(2/2)

    云落一愣，回想一下，的确如此。蓬山老祖开山建宗已有数百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上了年纪，处处透出古旧庄重的气息，偏偏训严堂像被重新修葺过。

    “谁？”他顿时错愕，“他在内门里还有认识的人？”

    “小事。”李识微瞥他一眼，看出几分不安神色，于是继续说，“是我带你回来的，总不能放着不管。”

    “人是半月前死的，若有证据指向你，怎么不早些去抓你？”李识微看向他，“这其中多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弯绕，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心中缓缓渗入模糊的暖意，他忍不住小声说：“这会不会……不合规矩？”

    辛苦赚来的前程触手可及，他却莫名其妙地突然跑路，恰好同门被害，在旁人眼里大概疑点重重。

    李识微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状似随意地将视线收回，没再说话。

    “我说什么？”被称作大师兄的人冷冷看着对方，气势肃杀，语调缓慢，“我什么也没说过。”

    一时暴露的情绪转瞬消失，执事讲完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依旧背手在后，沉声道：“你们办事不利，被长老训诫也是应当的。”

    ……似乎听到了很不得了的宗门历史。

    这人驻足深思，面色比周遭环境还要阴沉，拧紧的眉头间满是不解，半晌，喃喃自语：“怎么突然跑了……”

    行礼告退时，那执事还在嘀咕：“那个被害的弟子……”

    两名执事忙不迭走向他，躬身行礼。

    “是九长老。我，我们也不知道。”执事额上浮出冷汗，结结巴巴地陈述当时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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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蹙起眉，低声说：“……不知道。”

    执事讷讷道：“被带走了。”

    “无所谓啦。”李识微轻笑一声，又向他提问，“那个训严堂看起来是不是很新？”

    “当初被我弄塌过一回。”李识微云淡风轻地解释。

    “人呢？”声音冰冷，带着不虞的威压。

    其中一名执事惊讶地抬头：“大师兄，不是您说……让我们把他……”紧接着被另一名执事刀了一眼。

    “是。”

    话音渐稀，脚步声完全消失，昏黑的地牢中一片死寂，只剩下一个阴暗孤立的身影。

    天行宗的地牢深处，灵气凝滞，光线昏暗，寂静得落针可闻。

    也许是这位长老的态度太过亲和，云落壮着胆子，抬头问道：“那您不怀疑我吗？”

    另一执事推搡他走远：“这种事也要问大师兄？区区一个外门，死了便死了。”

    脚步声轻响，从外面缓缓走来一人，停在阴影处。

    话语平淡随意，这最后一句却猛地击在了云落的心头，溅起某些破碎的旧忆，令他骤然生出寒意。

    云落哑然，从前多少事，他始终是被放着不管的，这般特别的待遇还是头一遭，实在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