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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时候脸红很正常吧?

    她对着孟宴礼脸红什么呢?

    只有一点让黄栌耿耿于怀,她刚才和孟宴礼对视时,一定是脸红了!

    替爸爸说的那些漂亮话里,应该是没什么错的。

    “又让你破费了。”

    她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烤在她背上的阳光忽然就灼人起来。

    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他又不是没穿衣服!

    孟宴礼当着她的面,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号,给黄茂康打了个电话。

    黄茂康正在电话里“哈哈哈”地笑着:“宴礼啊,你真该回帝都来住上几天,我们聚一聚,真的是好久不见你了。你知道,我是没时间走得开的,哎我那两盒茶叶啊你可记得喝,是我上个月刚从拍卖会上抢来的好东西,给你也尝尝……”

    闻声抬眸时,黄栌只看见浅礁缝隙里,一只慌张的棕色小螃蟹,横着跑走,一溜烟钻进海水里。

    她,黄栌,一个6岁开始画画,学了14年美术的艺术生。

    他在电话里对黄茂康送来的茶表示过谢意,两个男人寒暄了几句,随后,孟宴礼把手机开了公放,递到黄栌面前。

    其实黄栌并不是一个容易脸红的姑娘。

    或许是下午三点钟的阳光太过晃眼,他那双眼睛微微眯着,同黄栌对视,眸光含笑:“还怀疑么?”

    那座被诗人徐志摩翻译为“翡冷翠”的城市,街道上都弥漫着一种慵懒浪漫的气息。

    她当时仰起头,对着那座高大的、健美的男性胴体烧红了脸。

    可黄栌以前从未听爸爸提起过孟宴礼这个人。

    她说了几句婉拒的话,落落大方地笑着同孟宴礼和杨姨告别,离开别墅区。

    她今年20岁,上一次脸红,还是中考结束的暑假,去佛罗伦萨旅行时。

    “哦,难怪你刚刚和我说,要找孟宴礼老先生呢!”这位跟在孟宴礼身后的中年女人被称作“杨姨”,应该是孟宴礼家里的阿姨。

    爸爸语气里居然洋溢着一种真正的、非商业性质的快乐,他是真的很高兴和孟宴礼通话……

    黄栌抬起两只手覆在自己脸颊上,开始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说错什么话,有没有哪句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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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黄栌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那个…请问,你真的是孟宴礼吗?本人?”

    一个经常临摹文艺复兴时期裸身油画;素描过真实的异性裸模;帮雕塑系同学用黏土捏过男性雕塑某蛋…咳!那什么部位,仍然不动声色且心怀虔诚的艺术生。

    黄栌只是代表爸爸来送送东西,不好意思去打搅人家。

    挂断电话,孟宴礼垂下头。

    黄栌在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里,亲眼看见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的大卫雕塑。

    黄栌盯着他,摇头,再摇头,然后又摇头。

    转个弯,感觉到自己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她居然对穿着衣服的男人脸红了?

    直到孟宴礼收回视线,黄栌才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解释起自己不相信他是孟宴礼的原因。

    杨姨比孟宴礼热情太多,看到黄栌像见到多年未见的亲戚,拉着黄栌的手臂聊了半天,非要请黄栌进屋里喝杯茶。

    她是个诚实的女孩子,挠了挠耳朵,把自己像迷路的葫芦娃似的上门找爷爷的事儿也给说了:“其实,我以为你七八十岁了。”

    “破费什么破费,喝点茶破费什么?等你回帝都,开瓶好酒我们喝。”

    黄栌一路纠结着走到海边,没留意不远处有几只海鸟站在礁石上啄着什么,侵入海鸟们的安全距离,白鸥被惊扰,展开翅膀,噗啦噗啦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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