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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黄栌明白了，他是在用眼神示意她——

    那天后来发生什么了？

    初恋会这么游刃有余？！

    黄栌当时目瞪口呆，筷子上夹着的小酥肉都掉进了油碟里：“什么意思，孟宴礼，你没谈过其他女朋友吗？”

    他没说话，只是在吹开茶杯上升腾的热气时，眼睛始终在看她。

    但他此刻隔了缥缈蒸汽看着她，轻轻扬眉，目光里的柔和与笑意混糅。

    “我不保证我们永远没有矛盾，但如果出现矛盾，无论大小，我会和你一起商量，直到找到合适我们的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这样模式的恋爱，你觉得可以吗？”

    加湿器里的精油是黄栌挑选的，有点乌木沉香那种味道，现在这种味道和红茶香气混合在一起，十分温馨。

    孟宴礼那时候是以一种玩笑的态度说的：

    那这样说的话，同样是第一次恋爱，相比之下，自己这个状态多少显得有点没见过世面了……

    帝都市还没开始供暖，孟宴礼家里开了空调暖风，杨姨三番五次打电话来，叮嘱他记得开加湿器，所以屋子里并不干燥。

    也没有像她似的，回学校的路上一直脸颊发烫，依然波澜不惊。

    这点上黄栌真的很不服气。

    听闻黄栌的问题，孟宴礼似乎延时了几秒，才把思绪从电脑里的内容中挪出来。

    她那时候总是心里惦记着叶烨，是因为她初见叶烨，就看见她哭得那么伤心，留了点心里阴影。

    但她某次晚饭间，对孟宴礼提出这个疑问时，孟宴礼只是浅浅一笑，以一种非常绅士的语调，慢条斯理地开口：“那真抱歉，没有你期待的那些经验，新手，请多指教。”

    那天晚上他们吃的是川渝火锅，黄栌扬着精致的下颌，在满室沸腾的辛辣香气中，觉得自己分析得超级有道理。

    说完，放心地夹起一颗滚满红油的生菜，笑眯眯地，等待着她的胜利。

    想起这件事，黄栌忽然停下手里的画笔，问孟宴礼：“那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也没个经验，万一以后要是有什么矛盾啊、吵架啊什么的，该怎么办啊？”

    黄栌记得放在青漓书房那本相册里，孟宴礼更小的时候，偶尔不笑时的神情，甚至给人眸色锐利、傲气，不太好接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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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怕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也很撩人。

    就像那天早晨，他在早餐店外，忽然拥抱她，说出那么撩人的话。

    黄栌低头，装作调颜料，其实在心里暗暗吐槽。

    经验没有，常识是有的。想拒绝也不至于纠结100年，再告知。老得牙都没了，说不定拄拐都不行，得坐轮椅。这种情况下还要拒绝他。那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好像是她吃得太多，胃不舒服，孟宴礼开车找了几条街，帮她买到了帮助消化的药。

    颇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意思，但也不忘记，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用漏勺帮黄栌捞起，她夹了半天都没戳到的牛肉丸子。

    因为在感情里，她总觉得一惊一乍、欢天喜地的都是她自己，孟宴礼就很沉稳很淡定。

    黄栌当时是不相信的。

    她本来觉得，孟宴礼肯定是身经百战，才练就了一身本领。

    于是在好胜心的趋势下，黄栌苦思冥想，据理力争：“那你上次，就是我生日那天，我说我100年以后回答你，看你挺不慌不忙的呢。还说活到130岁，要留一年陪我谈恋爱。我当时只说了‘回答’，可没说‘答应’，我以为你是因为有经验才那么淡定呢！”

    只要不是那种多年后相见仍然红着眼眶的白月光，孟宴礼有过感情经历什么的，黄栌是不在意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我为什么不回青漓，当然是为你。”

    “没有。”

    明明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黄栌就是觉得，孟宴礼可比她会多了。

    孟宴礼就在这样温馨的环境里，很认真地同黄栌探讨，她提出来的问题。

    那双眼睛，轮廓算不上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