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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诺枝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唤自己,而且还是冷晚的声音。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沉睡着,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病人心率掉了。快!送抢救室!”
“枝枝。”冷晚薄唇轻启,虚弱地唤了一声。
顾诺枝愣愣地接过这一纸病危通知书,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了起来。
陪护间就在隔壁,浅蓝色窗帘通通拉了起来。关了灯,便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答应我,要好好的。”冷晚抬手,颤着指尖替顾诺枝轻拭着眼泪,“不要再哭了,好吗?”
***
夜已经很深了,顾诺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皮,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眼神空洞无神,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不好!一点也不好!”顾诺枝冲着女人大声嚷道,拼命摇头。
顾诺枝一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个很真实的噩梦。
“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复婚!立马复婚!”
顾诺枝站在原地愣了半晌,随即朝着冷晚飞奔而去。一个深拥,紧紧地抱住了冷晚的腰。埋头在女人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梦境中,顾诺枝来到了一片满是郁金香的花圃。天空碧蓝高远,金灿灿的光点落满了整个花圃。
“冷晚!”顾诺枝害怕地大喊,慌乱地挥舞着双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女人。
还没来得及从噩梦中缓过来,就听到外面病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梁樱那提高了音调的急切嗓音。
下一秒,睡梦中的顾诺枝惊醒了,倏地一下撑开了一双眼皮。眼泪掉落个不停,泪水早已是浸湿了枕头。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后,病人总算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自然,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顾诺枝最后累了,无力地趴在了病床边,阖眼沉沉睡去。
顾诺枝被雷声惊得回过神来,抬眸望向了窗外。伸手,拉过冷晚的手轻轻握住。
窗外,黑暗渐渐被光明驱散,阳光撕开了一整块漆黑幕布,一大束晨曦穿透厚厚云层。阳光悄然爬上了病床,洒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突然,眼皮下的眼珠左右滑动了一下,长睫轻轻一颤。
“晚晚你瞧,外面下雨了。”顾诺枝动了动唇,声线微哑,“下得好大呀,还在打雷。”
“你要去哪儿?!”顾诺枝仰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蹙眉反问道。
“呜呜呜……冷晚……你不要走。”
“枝枝,过来。”冷晚冲着不远处的顾诺枝招招手,唇角噙着微笑。
窗外开始电闪雷鸣,一道白炽电光在夜空中掠过。暴雨挟以雷声,倾盆而至。
“……!”顾诺枝大脑一嗡,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眩晕感。手撑着墙,跌跌撞撞地出了陪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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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圃的正中央站着一身白色长裙的冷晚,手里拄着一把黑色拐杖。整个人逆着光影站着,背后是一道半弧形的明媚彩虹。
“枝枝,我要走了。”头顶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轻若风絮。
冷晚蓦地睁开了双眼。霎时,一束阳光迸射进了眼眸里。可冷晚却感受不到一丝光亮,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
“枝枝。”又一声,这一次显得尤为清晰,的的确确是冷晚的声音没错!
“不要离开我好嘛。”
梁樱将一纸病危通知书交到了顾诺枝的手里。让顾诺枝做好心理准备,病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你怕打雷吗?你肯定不怕。”顾诺枝长睫颤动了一下,抓握着女人的手不由地紧了紧,“我其实挺怕打雷的。”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只怕你离开我。”一双琥珀色瞳孔瞬息涌上潮气,眼尾红了一片。
然而,女人突然变成了半透明状。顾诺枝先是一愣,试图再度拥抱,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