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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本就喝得有些醉,又淋了一身雨,此时已有些不舒服,但为了不让白艳担心,她便没有说出来。
领班忙过去问是哪条路淹了,那人道:“不就是到英租界那条路!淹起了半条街呢,我们的车都半路被淹了,硬趟着水过来的。官老爷们的道被堵了,赶明儿可又要下大工程疏通…”
穆星将派人去穆公馆的事说了,两人便一齐坐在暖炉边烤着。
正说着,饭店门口跑进几个人,同样湿的通透,一边叫骂一边说:“该天杀的,街都被淹完了,只怕是要死个把人,明天又有的热闹!”
方才等穆星的一会儿时间,她已经想通了。
领班在休息室门口徘徊了好几趟,终于忍不住进来对穆星道:“先生,我看外面的道路似乎被积水堵了,我派去的人只怕到不了穆公馆,即便到了估计也过不来啊。”
事到如今,也能住下了,穆星点点头,强撑着身体起来,白艳忙扶着她出了休息室。
奇怪了,这么大的雨,非要回去做什么…
一听这话,穆星顿时只觉天要亡我,头顿时更晕了。
得了她这句话,领班便又眉开眼笑:“好嘞,我这就去安排人,先生且去暖炉旁坐着等吧,烤烤衣裳。”
倘若让白小姐知道了她是一个女人,还是在饭店这样的情景下,她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退一万步说,即便白小姐不会生气,女子身份的她也不便于再与白小姐接触,她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当然也全都作废。
只是等了许久,饭店大堂里往来的人都已渐渐少了,没有等到穆公馆的车,反而等来了更大的雨。
穆星回到休息室时,白艳正在用饭店提供的毛巾擦头发,见她进来,白艳道:“怎么样,叫到车了吗?”
“你这么晚回去,书寓那边会怎么样?”她问。
只是,她虽然能想得通,心中却不由地有些失望。
找到电话,穆星拨了穆公馆的号码,不料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接通,又重复了几遍,怎样也不能打通。
穆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然不能让你们白忙一趟。”
白艳伸手拉住她,正要说话,突然惊叫起来:“穆公子,你身上怎么这样烫!”
穆星皱起眉,一旁的领班忙道:“许是雨下的太大,线路断了。”
念头飞转,停在了此处,没再继续想去。
白艳只担心穆星受了凉发烧,眼下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没心思猜测穆星的用意。她张罗着将穆星送到了客房里,又找来体温计,要给穆星量体温。
心中嘀咕着,领班面上作出为难的表情:“先生的要求我们自然不能拒绝,只是这雨实在是大,听差来回一趟也不容易…”
白艳垂下眼,道:“恐怕是要挨罚。”
穆星顿时有些急:“那等下我亲自送你回去,同你的姆妈说,她想来总不能不顾及我的情面。”
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穆星道:“不碍事,估计只是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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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星转头一看,雨确实比方才更大了。想了想,她道:“能不能劳烦贵店的听差去穆公馆送个信,让他们派车过来?”
见她如此上心,白艳心中也宽慰不少。两人便一边烤火,一边说着闲话,等穆公馆的人到。
领班一过来,穆星就抢先说:“开两间贵宾房。”
虽然她确实不可能一直瞒着白小姐…
不料她刚碰到穆星的领口,穆星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哑声道:“我自己来。”
“怎么能说不碍事!”白艳担心地说:“今晚就住下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旁的都是小问题,你若生了病,我可怎么办…”
磅礴大雨激烈地拍打在饭店的屋顶,琉璃瓦也没了以往叮叮当当的情趣,轰隆隆地在头顶响着,震天之势简直让人怀疑会不会将大楼击垮。
时间过了这么久,即便刚才打点了跟班娘姨,估计现在也不好使了。
穆星这样的人本就不会是轻易拈花惹草的那一类,世家公子又得顾忌名声,不愿意与她留在酒店也是正常的事。何况这样的雨天,平白地留在外面,穆公馆的人也不会放心。
领班一愣,目光诡异地看看二人,这才去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