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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远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那你是在可怜我吗？所以才签了这种捆绑式合同？”

    齐溪转身把画板靠在了画架上，又拿来贴布，把画纸贴了上去：“就昨天。”

    那双淡色的眼里，汇聚成的水，放慢无数倍地落下，还有他带着绝望又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在齐溪脑海中重复着。

    齐溪说完那句话后，继续忙着整理，东西有点多，又有点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带着喘息：“没事，课不多。不影响。”说完用手肘蹭了蹭流下的汗，“我擅作主张的留下，你会不会不开心？”

    “这些东西？”陆修远不解地看着。

    陆修远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之间忘记了开口，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不想说，他停顿了好久，情不自禁用手指挠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白皙可见血管的手，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然后又转瞬即逝。

    齐溪提到昨天，陆修远就不说话了。一张唇紧紧地抿着，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你都看到了？你都知道了？”

    陈叔没有立刻回答，有些浑浊的眼睛看了齐溪一会儿，说：“他爸死于车祸，我只能说那么多。”

    “什么时候的事？”

    齐溪联想到了他的腿……想到了陈叔的话到一半，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的简单。

    齐溪扶在扶梯上的手用力得抓紧了几分。

    他们两个又聊了一会儿，陈叔就走了，齐溪站在楼梯上目送着陈叔离开。转身走到了阳台，从衣袋里拿出烟，在手臂上敲了敲，遮着风，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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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溪以为陆修远不会回答，把行李箱往旁边推了推，然后进了厨房把早饭拿了出来：“我已经吃好了，我帮你把牛奶热一热。”然后转身又打算进厨房。

    所以陆修远面对急刹，面对刺耳的声音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齐溪捋了一把掉落的碎发：“以后我就住这了。”

    齐溪正低着头，拿着画架往客厅里走。

    “嗯，我和陈叔签了合同，他说包吃包住。”

    车祸……

    死于车祸……

    之后齐溪忘记自己是怎么出门的，只知道刚刚要进厨房的时候，身后传来轮椅活动声音，然后又是刀叉切割的食物的微弱声响紧接着他就听到陆修远说道。

    第23章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来，烟雾只是飘了一会儿就被风吹散了。齐溪低着头看着漆黑一片的院落，看着那银白的月色都照不亮的院子。满脑子都是陆修远流着眼泪的样子。

    齐溪刚弯下的腰直了起来，目光缓缓从他眼里跟了过来，他嗯了一声。

    第二天陆修远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堆满的画具和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齐溪没有思考半分，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他摇了摇头：“不是，我自愿的。我想留下来。”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字，但是他的语气非常郑重，以至于陆修远被这句话击了一下，就像一根小小的手指按了一下心脏。他想着该说些什么，于是他望着齐溪问道：“你的课呢？”

    陆修远把轮椅往前挪了几分：“住这里？”

    齐溪抽烟的速度缓缓加快，凝固在烟头的灰越来越长，下一秒就落了下来掉在了齐溪的虎口处，他似乎感觉不到烫，只是甩了甩手，捻灭了那根基本抽完的烟，然后又拿出下一根继续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