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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逐渐地冷静下来，才意识到我说了什么，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我爸的沉默比我妈的歇斯底里还要可怕。

    窗外风很大，那厚重的窗帘竟然被吹了起来，刮到了放在边上插着鸢尾花的花瓶，“砰”的一声，随着我的心脏炸裂开来。

    我妈尖叫着冲过来，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住口！不要说了！住口！”巴掌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我身上，我没有躲，咬着牙任由她发泄。

    我妈插嘴道：“我牌友的女儿去了，听说效果很好，她出来就不喜欢女的了。而且是科学治疗，很安全的。”我妈细细地给我解释道，那些话在我耳边如同空鸣声，我的视线在我爸妈身上来过徘徊，企图在他们的话语中找出那么一秒的玩笑。

    这种难熬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

    “赫赫。”是我爸先开的口。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好！你不想去！我就去学校找沈秋寒，我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把你变成同性恋的。”我妈绷不住她和善的脸，这几天积压太久，全部爆发出来了，以至于她的声音又响又刺耳。

    我以为昨日的爆发会让后面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可令我没想到的，我爸妈没有再提起我喜欢男人这件事，反而非常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我甚至好几天看不到他们的人影，我以为这事翻篇了，或者说是我爸妈想通了。

    第8章

    删干净的照片和日记，我妈吵闹的声音，以及那个仲夏，沈秋寒的那句，我讨厌同性恋，都同一时间在我脑海中一并出现。

    我爸也站起身：“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就去。”

    我爸缓缓放下筷子，无比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我们去戒同所吧。”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想去，你们谁也不能逼我！”我怒声道。

    可是他们神色认真，眼里似乎还有期待的光，我猛地站起来，椅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

    “我们无法逼你去戒同所，你也无法逼我不去找那个沈秋寒。”我妈语气一点也不敷衍，坚决至极。

    我从来没看见过我爸这样。

    我妈被吓到了：“我，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和我说话。”但也同样在我这样激烈的情绪中，意识到了什么，她几乎快站不稳了，手扶着柜子，“你喜欢他对不对，你喜欢这个叫沈秋寒的是不是！”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回到家，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没有理由地让我开始泛起了鸡皮疙瘩，我爸妈脸色沉重始终不言一语，旁若无人地低着头吃着饭。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你怎么可以喜欢男的，你是男的啊！你是男的啊！赫赫，你们……你们这是有病，这是精神病。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我看着我妈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学校去找沈秋寒，我双目欲裂，看着面目狰狞的母亲：“你不能去找他……妈，你不可以去找他。”沈秋寒不可以知道我是同性恋，他最讨厌恶心同性恋了，沈秋寒不能知道我喜欢他。

    我开始混乱。

    我妈的打骂把我爸引来了，我妈哭着告诉我爸，我喜欢男人。出乎意料，我爸比我想象中冷静，只是默默把我妈扯到了门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看我一眼。

    我爸见我妈情绪激动按了按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赫赫，只去半年，没准治好了还能提前出来，我调查过很正规的，你能不能为爸妈做点事，爸妈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件事上，能不能听我的话。”我爸虽然表面冷静，但是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哽咽，他已经攀上皱纹的眼角逐渐有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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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情绪已经无法被我控制，听着我妈把我对沈秋寒的喜欢贬得一文不值，失去了理智：“对！我就是喜欢男人，我喜欢他好久了从初中喜欢到现在，我恨不得让他也喜欢我，我恨不得告诉他，我喜欢他！”

    终究是我想得太简单。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