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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水走出好远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狼狈地呜咽了一声，擦了擦脸，找了个地方蹲下。

    小水。

    女孩纤细柔韧的、盈盈一握的腰身，清甜的嗓音，望着她时认真热忱、好似世上只能看见她一人的眼睛。

    小水现在在干什么呢？她应该已经到之华姐那里了吧？

    说不定明梨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还不如不开口，这说的是个什么？谭母挺无奈瞪了丈夫一眼，剥橘子递给明梨：“你爸爸特意买的，尝尝？”

    要是梨姐姐在，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她一定会特别温柔地把自己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她一定会……

    ……或许她并不是不喜欢女人。

    “我不喜欢……”

    谭明梨接过来，默默地吃了一瓣。

    “抱、抱歉，打扰了……”

    “我不会再结婚了，妈妈。”谭明梨打断母亲，少见地露出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姿态。

    “我是说，女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嘛，你不要给自己太设限制，妈妈和你爸爸都是很开放的呀。”

    谭明梨真是哭笑不得，她无奈地靠在沙发上，说：“你们在说什么？”

    好想回家，好想爷爷，好想自己的小阁楼，也好想梨姐姐。

    她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母亲，有点走神。

    妈妈在跟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接吻。

    明梨心深，又太聪明，思虑太重，行事永远妥帖不出错，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常常为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她也猜不透自己心爱的女儿到底在想什么了。

    她低下眼，说：“不用担心我，妈妈，我跟小水相处得很好。”

    心好乱。

    赵光水不知所措地关上门，脑海一片空白，呆了好几秒拔腿就跑。

    环住小水时的感觉似乎还在留在掌心和心间。

    谭明梨怔了怔，有些发愣地握住了手指。昨晚的江风好像又吹拂而过，只不过这次风浪是在她心里翻涌。

    ……要是当年不回国，就好了。

    “啊，”妈妈也愣住了，随即微微犹豫着询问，“那……明梨，女孩子，你喜欢吗？”

    但她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明梨不快乐。

    那个女孩看起来很年轻……可能比她大不了多少。她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只好先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妈妈很诚恳地说，手肘撞了撞丈夫，爸爸也赶紧冲她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要是梨姐姐在就好了，她低下头忍泪。

    “……”

    妈妈顺坡下，接过她的话题又询问了一些别的问题，状若无意地提起：“我同事儿子最近回国了呀，三十多，读的是博士，小伙子我看长得还蛮端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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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就不要操心我了，遇到合适的我会跟您再说。”谭明梨安抚性地握住了母亲的手，“我也不是迂腐的人，并不在意这些条条框框。”

    ——女人，她刚刚要这么说，忽然脑海间浮现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什么？”谭明梨怔了怔，头一次迷惑了起来，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知道明梨不爱听她说这话，有点生气了。谭母轻轻叹息一声，不再开口。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爸爸赶忙笑着转移话题道：“吃水果，明梨，你也吃呀。”

    谭明梨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低声接道：“……现在还没有喜欢的。”

    这橘子很甜，小水应该蛮喜欢吃，谭明梨下意识地思量着。回家的时候可以问问爸爸是从哪里买的，给小水也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