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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谭明卿手腕还稳稳地悬在他头顶，望着他笑，神色仍旧娇娇的：

    谭明昭拖着调子说“知道了”。

    然后转过身去，上一秒还笑靥晏晏的人在一瞬间骤然冷下了脸色。

    只有疯子似的谭明卿，才敢这样无所顾忌，光明正大地直接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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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自己被酒肉掏空身体的儿子，又想起来刚刚谭明梨在年宴上从容端方的风姿，两相对比之下便越显得自己这儿子窝囊，简直拿不出手，越想越生气，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谭明昭有些兴奋地说。

    谭家讲究旧礼，对守岁一事颇为重视。按规矩，旁支在外面守，嫡系的子孙跟着谭景山在祠堂里面守。

    江城的深冬虽然不至于像北方那样能冻死醉汉，但也不是好受的。众人都很精，提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颈枕什么的也早就备好了，等第二天清晨老爷子快出来时再纷纷醒来，把提神的药点在眼睛里，一个个都眼眶通红哈欠连天，显得自己老老实实地硬撑着守了一整夜。

    男人脸上身上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暗红色酒液，目瞪口呆，脸都青了，还得咬着牙，连连低声应：“喜欢，喜欢……”

    “话是这么说……”

    谭二叔又看向楼下，皱起眉，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话还没说完，兜头便倒下来一杯红酒。

    谭明梨真的结了次婚就没用到这种地步了吗？他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一切又严丝合缝，派去监视谭明梨的人也说她做事平庸，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多好呀。不是过年吗？红的，喜庆。表哥你喜不喜欢？”

    谭明昭给他说得一愣，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你！”

    “爸，我姐做事还是这么痛快。”

    谭明卿语气欢快，笑眯眯地点了点他的鼻尖，看上去倒真的像什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

    “你不是说她除了长得好看之外没什么本事吗？”

    “表哥喜欢就好！明年你来，我还给你泼。”

    见爷爷走了，谭明卿就精神了。

    那人望得失神，回过神来忙点头笑着应：“啊，是明卿表妹啊，你也过年好……”

    她像只矜贵而又傲慢的猫儿一样起身，端着一杯酒，晃晃悠悠地踩着高跟鞋走到刚刚那个人面前，朝他嫣然一笑：“过年好呀？”

    她取出手帕，厌恶地反复擦拭刚刚碰了男人的手指。

    这场急转直下的闹剧看得在场众人都鸦雀无声。

    谭明昭不服气，梗着脖子顶了他一句。

    其实谭明卿生得也很漂亮，只是被堂姐盖住了风头，加上这几年行事手段太过狠辣，叫人畏惧不敢直视，旁人一提起小谭总下意识想到的是“那个很疯的女人”，再进一步想至多也是“谭家养的狼崽子”，根本没拿她当女人看待，这才掩盖了她的艳名。

    虽然大家都各怀心思，互相看不顺眼的也很多，但最多只是言语之间嘲讽几句，巴望着能给对方大过年的找些不痛快，但真刀真枪地放到台面上来给别人泼酒，那是谁都不敢的。

    谭二叔站在二楼，将众人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冷冷地哼了一声。

    “好的不学，整天学你姐发疯，你还觉得很威风是不是？你怎么不学学谭明梨？”

    老爷子的心还是像当年一样偏。

    他按下莫名的心慌，转向儿子，低声说：“你今晚守岁的时候，替爸爸多观察一下谭明梨，嗯？”

    谭二叔匪夷所思地看了儿子一眼，“什么痛快，她那是在发疯！真是丢尽了谭家的脸。”

    谭明卿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瞧了一眼那露出不甘神情的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痛快？”

    谭明昭懒洋洋地应好。

    谭二叔给儿子气得心梗，但这话又确实是他说的，不好反驳，四处看了看有没有外人，只能瞪他，“这话可不敢在别人面前乱讲！”

    现在她这样弯着眼睛娇娇俏俏地笑，还真有些叫人移不开眼。

    什么东西，也配叫她表妹。

    爷爷又笑着招呼了几句，便进内屋去了，临走时像往年一样带走了谭明梨，说是有几句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