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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孩子的性情像她母亲赵之华,那反而才不大好。
“是。”
“赵鸿梁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难道你想学之前拐走赵之华的那个男人,去攀赵家的高枝吗?”
谭明梨态度恭敬。
“我本来以为,谭家虽然不至于太鼎盛,但也算得上中庸守成,可以养得起谭家人,叫你们还算满足的。”
谭景山睁开了眼睛,今天头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鸿梁兄他答应了?”
只要对谭氏和谭家有利,那么就是好事;反之则就是坏事。
他闭上了眼,神情安稳如山石,只有雪白的胡子在微微抖动:
“也是赵之华的女儿,赵鸿梁的孙女。”
谭景山轻轻地放下茶杯,发出瓷器碰击的一声清鸣。
果然,过了一会,见她仍然云淡风轻,谭景山这才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神色,温和地点了点头,温声道:
“你女朋友爱喝茶吗?给她也带一点吧,明梨。”
谭景山的语气仍然宁静和缓,并没有怎么提高音量,光看神情甚至像是在亲近地说些家常话,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少见的严厉:
迎着谭景山的目光,谭明梨温声补充。
他并没有因为谭明梨先斩后奏或者瞒着他而生气。
但谭明梨并没有松一口气,她神色仍旧宁静如水,淡淡地继续道,“她叫赵光水——您知道的,我跟您说过,就是之前借住在我家里的那个孩子。”
这才是她今天要说的重点。
“那个孩子是叫——赵光水么?我记得她,一个很乖很腼腆的小姑娘……”
她足将谭景山的本事学了十成十,精于推拉,且耐性极佳。
看来爷爷的反应比她想象得要更惊惧……谭明梨默不作声,取了一旁的手帕,将茶水的痕迹细细擦拭干净。
“啊……那很好,那很好,明梨。”
谭明梨轻轻地笑了笑,温声道,“爷爷,您误会了。”
作为合作伙伴亦或是竞争对手,谭景山毫无疑问地欣赏赵之华;但如果是作为孙媳,他并不喜欢像赵之华一样强势傲慢的女人。
“简直是胡闹……明梨。胡闹。连你也糊涂了,是不是?”
老人一生积累的气势厚重如山,她却在他刻意释放的威压下仍然从容,甚至含了一点温柔的笑意,“我要是想追名逐利,当年我就根本不会离开谭家去结婚。您觉得呢?”
在他看来,能瞒着他办好事情是本事,比对他样样告知却一事无成要好得多。他欣赏喜欢谭明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聪明沉稳而又坚决果断——恰如年轻时的他自己。
这就是接受下来的意思了。
谭景山的茶杯抖了抖,撒出来一点澄澈的茶汤。
他以为谭明梨野心勃勃,想借着赵家继续向上攀爬,不然,他想不出来一向最聪明通透的孙女为什么执意要行如此险途。
而现在,在得到了赵家认可接纳之后,明梨跟赵家孩子在一起,毫无疑问属于前者。
明梨跟赵家的孩子在一起,并且得到了赵鸿梁和赵之华的同意,这下却一下子扭转局面,成为一件极好的好事了,几乎值得好好地庆祝一番。
乖是好的,腼腆也是好的,这两个词都可以指向一个结果,就是好哄和好拿捏。
她神色坦然地温声补充。
外人只知道谭明梨是谭景山最骄傲的孙女,却很少知道她也是他最出色的学生。
“世上年轻女孩那么多,你随便找一个去喜欢,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可你却偏偏去喜欢鸿梁兄的孙女。明梨,你糊涂啊。”
爷爷虽然年纪渐长,但他身体康健,手一向很稳,又非常看重体面风度,将茶水撒出来的情况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在他这个位置和年龄,看遍众生百象,对孙辈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什么的早已完全不在意,那些对他来说都是无足挂碍的小事。
“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
谭景山重新握住了茶杯。他一边用指腹摩挲光洁的瓷面,一边静静地思索,过了一会才道,“明梨,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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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景山虽然今年已逾七十,但头脑仍然清楚敏捷,抬手的功夫便已经想到了今后两家联姻的种种好处,即便沉稳如他,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些喜色。
“而且赵爷爷和之华姐已经知道我跟小水的事了,他们都同意;赵爷爷还叫我过年的时候去京城拜见。”
如果赵鸿梁动怒,后果会是怎样,他不信谭明梨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