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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难地纠结了下，男帮佣还是原路回去，走前，微弯着腰，好脾气说:“那这个就给您放外面桌子上，您要是想喝了再叫我们。”

    颓败的灰将她们裹里头，衬得各自的心绪无所遁形，有些藏起来的东西忽隐忽现。

    邵予白面无表情，笑不出来，不似面对纪岑安时的那样。

    相片上，一脸不开心的矮个子姑娘委屈瘪嘴，五六岁大的样子，正怯生生地抱着另一位扎马尾女孩子的腰，皱着眉头往后躲，不愿被拍。

    楼下，赵启宏和众帮佣早都起了，杨婶也在这边。

    昏暗不明的环境里，她们整个上午都困在房间，关着的门就像是封印，老半天都解不开。

    南迦亦一身清淡的酒气，醉得不厉害，但也不是完全酒醒的状态。

    回神了，举起旧照瞧了瞧，邵予白手指轻触照片，摸向小姑娘的脸，眉尾稍扬，似乎终于拿定了主意。

    捏起这人的侧脸往上对着自己，触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划一道，南迦眉眼下垂，已然平复了不少。

    第82章

    邵予白忖度着，回忆今夜的事，想着某个人。

    没开冷气捱到现在，纪岑安额角有汗，背后也有。南迦为之拂开粘脸上的碎发，呵气如兰，唇齿间还带着很淡的酒味。

    宛若旧时的延续，处在其中辨别不清现实和过去。

    分不清哪个时候睡了一回, 大概是刚起雾那个点, 后来又醒了一次。南迦向下退了退, 不让纪岑安好过, 湿润的唇张合, 再给了这人一个变味儿的教训，留下一抹深深的尺痕，让纪岑安记住这次。

    她手里捏了张相片，比一寸照大点的那种。

    一行人大清早也不忙活，知道上面的两位不会早起，因此也到了中午才做事。

    目前这家里还是邵家父母做主，邵予白终究只是子女，在邵妈他们眼里，邵予白仍是孩子。解酒汤定是不能倒的，起码不能够由帮佣来倒，不然明早真正的雇主问起来，届时可交不了差。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界面上。

    南迦还攥着纪岑安，又不放开了。

    邵予白漠视对方，等这里又只有自己了，才侧眼看看桌上的一堆物件，还有文件上方摆着的手机。

    男帮佣退出去，尽力不再度惹怒邵予白。

    撒过气了，理智回笼，双方还是搂着。

    两个人都直挺挺倒着，滋味复杂，沉浸很长时间，心神都恍了，一时半会儿不能归位。

    分明细长的指节曲起，夹着那张照片不放。

    那是张旧照片，很多年前拍的了，俩小女生的合照。

    凑合着在书房过了一夜，邵予白形单影只，独自关里面，到天际泛出曦光之际才上楼休息。

    乏了，伏在纪岑安身上趴着，倒对方怀里靠着歇气。

    微醺的酒劲混杂着整晚的疲惫，清晨的天色沉重，灰蒙蒙的, 阴翳浮在虚空上方, 白茫而混沌。

    不敢不顺从，也不敢违背邵妈的叮嘱。

    薄薄的光影投射下来，屋里充斥着一种熟悉的氛围。

    昨夜那支药膏丢床头柜上摆着，孤零零的。

    这月的终末日是周末, 起雾的阴天来得适宜, 浓厚的昏色为周遭的所有盖上一层水汽，七八点了, 窗外仍不见多少亮堂。

    雾气长久不散，接下来的大半天都在阴霾的气候中度过。

    纪岑安到天亮了都没怎么合眼，彻夜失眠。她仰躺着，朝向纯白的天花板，感受到南迦动了动，也不再推拒南迦。虚虚抓起皱巴的浅灰床单，窸悉簌簌一阵轻响，布料相互摩擦几下，纪岑安抬手，过一会儿还是抚着南迦的后颈，在其耳后无声地揉按，勾住南迦，往自个儿身前压近。

    胳膊使不上力气，纪岑安也不会做什么。晚上没离开，眼下就听之任之。

    界面里的第一通记录是红色的，未接来电。裴少阳亲自打的，这边没接。

    被子乱糟糟，一半坠落地上，一半还搭在南迦窄细的腰后。

    那碗解酒汤最后的宿命归属还是垃圾桶, 没起到预定的作用，连同邵妈的关心全都被倒掉，一口不剩。泛黄的老照片也被放回书页中, 置于实木书架的第一排末端, 随意搁置进众多不起眼的藏本里，混迹在其中，成为落灰已久的旧物, 继续束之高阁。

    后面再闭上眼，一睁开就是日上三竿时分。

    纪岑安扬扬下巴，拉出一条好看的脖颈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