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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姨娘至今不知沈梨替嫁的事，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嫁去了哪户人家。

    “王爷想见她么？”

    柳姨娘自是对这个姑爷是十分满意的，她握住沈梨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让沈梨介绍一番，不然她尚还不知道姑爷的名字。

    陆陵天抬手轻轻揽住了沈梨的腰，看着柳姨娘正色道：“阿梨现在是耀王妃了，柳姨娘无需担心，本王会照顾好她。”

    她看着这盛大的排场有过片刻的疑惑，但很快也被女儿出嫁的愁绪所替代。

    看着陆陵天身材高大，气宇不凡，柳姨娘诧异赵氏竟然会给沈梨选个这般出色的夫婿，只当是有老夫人在从中周旋，笑着对陆陵天道：“我因身子原因甚少过问阿梨的事，若她有何不妥之处，还望姑爷多多担待。”

    沈梨很珍惜每次能和柳姨娘见面的机会，她会惦念，所以陆陵天也爱屋及乌。

    但也是她的亲生母亲。

    这一下便又有些无措了。

    “怎么会……阿梨你？”柳姨娘还是不敢相信。

    沈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陆陵天，在他略带笑意的眼神里拉了拉她姨娘：“姨娘，是耀王殿下。”

    她常年缠绵病榻，身边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人，自然也打听不到府里的消息，一切还都是沈梨告诉她的。

    沈梨权当他是在哄着自己，弯着眉眼温柔的笑起来，仰头看他：“谢谢王爷，今日多亏了王爷在我身边。”

    “什、什么殿下？”

    “唔，”沈梨见被发现了，微微垂眸，软声道，“我想带王爷去见见姨娘。”

    因为小姑娘其实经常会在信中提起自己的姨娘。

    谁知陆陵天却好似全然不在意身份这些事，只点点头：“应当的。”

    沈梨轻轻咬了唇，沉默了一会，放轻放缓了声音，像是生怕吓着她姨娘似的，小声道：“姨娘，这位是……耀王殿下。”

    待再大一些，她被得了准可以去私塾读书了，信中提起姨娘便渐渐少了，但也总有那么一两封，说看到姨娘在假山后面偷偷看她的身影。

    沈梨叫柳姨娘的话说得也鼻酸了一下。

    沈梨出嫁那日，柳姨娘只能在侯府前院，站在人群里看着沈梨被新郎用绸花引着踏出侯府，坐上花轿，然后在喜乐声里渐渐远离了侯府。

    今日见她夫君陪她一同归宁，想来二人是恩爱和睦的，柳姨娘便高兴的连久病的面色都好像红润了些。

    他是第一次见沈梨的生母，若不是满面病容，应当是一个很美的美人，沈梨与她有几分像，却又更明艳一些。

    也不知怎的，陆陵天在身边时，她好像就有了更多的底气。

    在她年纪尚还小时，柳姨娘在信中出现的次数很多，不那么工整的信里会写姨娘给她的生辰备了什么礼，团员家宴得见时又偷偷给她做了怎样好看的系带用来绑发。

    从那日起柳姨娘便盼着沈梨的归宁。

    因为即便是庶女，在归宁这日见过主母后也是会来见生母的，所以这日老早，她便在院中等着了。

    陆陵天没有不耐烦，低声应了。

    好在陆陵天在沈梨身边一直有刻意收敛自己压人的气势，虽然面上表情不多，但也不会叫人觉得害怕，反倒对柳姨娘能算得上多有温和了。

    还是说，会觉得有失体面呢？毕竟姨娘只是一个妾室。

    小姑娘虽然不是在生母身边长大，但心里一直挂怀着。

    听了这话，怔怔地看了陆陵天半晌后，柳姨娘终于红了眼眶，握着沈梨的手渐渐收紧：“好，好……阿梨是王妃了，再不会有人欺负我们阿梨了……”

    见姨娘完全怔住，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像是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女儿怎么会跟这位王爷扯上关系？

    于是两人一起到了柳姨娘的小院。

    两人走着走着，陆陵天便发现这似乎不是去小院的路，他挑了挑眉，问：“不回你的院子？”

    想起过去十七年在永昌侯府里那些日子，沈梨低头吸了吸鼻子，然后才朝柳姨娘露出一个轻软温柔的笑：“嗯，姨娘，我会过得很好的，你也定要好好养身子。”

    柳姨娘自然是沈梨说什么都应下来，红着眼睛看了她和陆陵天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想到陆陵天身份最贵。

    柳姨娘：……

    是与刚刚老夫人如出一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