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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穆阳一定会吃了他。

    ——穆怀田想见他，找不到他，只能出此下策。

    话音还没落，重重的一个巴掌抽下来。

    所以穆阳掉头就想走。

    周鸣鞘问：“那为什么不走？”

    该剪了。

    而周鸣鞘就靠在不远处的摩托车边，远远地观望着一切。

    穆阳当时就明白了，他后悔，懊恼，暗骂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是穆怀田的伎俩？

    结果在门口遇见穆怀田。

    于是他只是垂下眼睛，安静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上了三天的课，穆阳又不去了。他在汽修厂找了一份临时工，上晚班。周鸣鞘看着每天半夜，他把一叠叠的钞票仔细藏在一起收纳起来，又把零碎的硬币丢进那只小猪的肚子，周鸣鞘说：“还没存够吗？”

    “比你想的还要糟糕。那是被放弃的工业的废墟。”

    他因为一个人耽搁了旅程。这个人居然还有脸来问他为什么不走。

    开除了穆阳没法和穆怀田交代，所以他去了。

    “回港城？为什么？”

    他还用摩托车带上周鸣鞘，计划着晚上顺便在老城区走一走，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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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周鸣鞘还在喋喋不休：“真有一天，去北边走完了，还要去哪里？”

    穆怀田胸膛一起一伏许久，不能平静：“我生你到底有什么用。”

    “我猜，大概率北边和这里一样，枯燥的城市生活。没什么意思。”

    那巴掌扇得穆阳微微偏过头，脸上立刻肿起一个掌印。人类身体的保护机制会让肌肉发出叫嚣，要主人立刻抬起手来安抚那片挨打的皮肤，但穆阳克制住这种冲动。那会太丢人，他不肯。

    头发太长，格格不入。

    身子都没转开，一下就被穆怀田的大手抓住胳膊。

    说起来，他们那天在浴室里追逐，没有把储钱罐打翻，还真是一种幸运。

    穆阳深吸一口气：“我不上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声音太清脆了，天地间都安静下来。路人毫不掩饰地回过头，探头探脑驻足观看。

    穆怀田的声音很沉：“为什么不上学？”

    穆阳皱眉：“上不上有关——”

    穆阳说：“再等等也不迟。”

    周鸣鞘不吱声，伸手撩了一把他的头发。

    钱是存不住的。

    “我问你，为什么不上学？”

    穆阳笑了笑，抬起眼望别的地方：“我也没叫你生我。我没得选。”

    穆阳说：“大概会回来吧。”

    于是此时，穆怀田阴沉沉地堵在学校门口。正是放学的时候，学校里少有的没逃学的学生——大多是女孩——三三两两叽叽喳喳地小鸟一样飞出来。穆怀田像一块黑色的巨石横亘在她们之间，截断了水流，他等着轰然倒下。

    除此以外，穆阳还在继续帮他打听他的母亲。可惜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一点踪影。周鸣鞘并不着急。他说总会再见的。她会主动来找。

    他打完人后说话倒是很轻。

    穆阳答：“其实存够了。”

    穆阳连着一周白班晚班连上，因为想早些攒够带上周鸣鞘一起回北边的钱。那天他刚要补觉，准备从早睡到晚，却接到学校的电话，勒令他无论如何要去一趟，不然就开除。

    不过意外总是比计划先来临。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安心回到这里来。”穆阳沉默片刻，“我像正常人一样活一辈子，从此不挣扎了。”

    他不会上前，因为穆阳一定不希望他上前。这是穆阳在面对自己糟糕的生活，是他的家事，周鸣鞘没有吱声的资格。他如果上前，只会将穆阳放置在巨大的羞赧中，从此以后，他或许都不愿意再和自己说话。他要面子，周鸣鞘知道。

    穆怀田神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