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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挠挠头，金色的短发翘起来一绺：“就是上周忽然想起……我好像有点记不起自己一年级二年级时候的事情了……”

    “说谎之前先打个草稿如何？”草薙挑了下眉。

    “我知道。”十束说，“但就是……要是丽兹长大以后想不起现在的我、们的话……King和草薙哥不会觉得很寂寞吗？啊我是说，以后我们都老了……之类的？”

    “……没什么啦。”一阵短促的沉默后，十束多多良说。

    他顺着草薙的话摆出一副很懂的神态，随即便被周防尊狠狠地捏住了脑袋。

    “你要是不想让丽兹忘记现在这个年轻的自己，就该趁现在给自己多拍两张照片。”草薙曲指弹了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光靠祈祷想让丽兹记得你的话……嗯，你顺便帮我祈祷让丽兹变聪明点怎么样？免得每次背单词的时候都躺地上跟我打滚耍赖。”

    他相信吠舞罗的每个人都会记住自己，记到死为止。即使让他们忘记，他们也还是会记得，甚至会更加悲伤。

    烟戒了酒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喝了，人生两大乐趣少了一个半，生活却反倒比以前过得还要充实，根本找不到时间给他感受空虚。

    好吧……

    她肯定也会在他死后记得自己吧。

    可等到她长大，等到那个时候，她还能记住自己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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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之王不带恶意的嗤笑消散之后，吠舞罗的一楼只剩下了十束多多良一人。

    直到自走钟的时针指向了1，三个成年人的酒会才算散场。

    “我会不会这么多愁善感暂且不提，你把尊也算在里面是不是太多虑了？”

    “实话实说而已。”酒杯空了，想到明天早上还要送爱丽丝去上学，草薙没有给自己再续杯。

    忘记才比较好。

    那爱丽丝呢？

    “知道草薙哥你这么说丽兹会哭的。”十束打趣道。

    是的。

    忘记了就不会难过了。

    人们总会忘记让自己难过的事情。

    赤之王闻言皱了下眉。

    万籁俱寂的深夜，只能听到酒液里的冰块融碎、厚厚的玻璃杯底轻轻磕在桌面上的声音。

    “你才是小心秃头。”

    但是忘记也不错啊？

    “King的话，在某些方面意外很纤细，会觉得寂寞也说不定啊。”

    可不会忘记又代表着安娜会一直记住他。

    因为换做另一个人而不是自己死了，他也会记住那个人到死为止。

    “今天中午睡太久了，现在还精神着呢。”十束冲他挥了挥手，“晚安，King，做个好梦。”

    “算啦……”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她还……那么小。

    她还那么小。不该沉湎于失去了谁这种会让她陷入迷茫与无助的悲伤里。

    “可那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草薙无语地瞥向他，抿了口酒。刺人的辛辣过后，返来的是橘子的甘甜。

    第七王权者——哦，现在应该说，是前任第七王权者，三轮一言安在的消息很快没了别的风声。

    他枕在吧台上，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嗯。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死了，大概也会有点怀念这种真实的疼痛——当然，这些都是他的猜想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那样，虚弱无力地靠在了吧台上，侧脸枕在光滑的台面。

    如果可以，安娜最好也不要记得。

    之后的五分钟，又或者十分钟里，他们都没再说话。

    意识到这点，十束多多良又会不可抑制地感到有些高兴。

    草薙走出吠舞罗的大门，周防尊在上楼前看了眼没打算挪窝的十束：“还不睡？”

    然而安娜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结局。

    或许连声音、连长相、连他学过三个月的尤克里里都会忘记。

    这么一想也真的很对不起安娜。

    提问的人虽然低头盯着杯中尚未归于平静的褐色酒液，另一双金色的眼睛却宛如质问一般望了过来。

    青年忙不迭地喊疼。是真的很疼。

    “好过分！！”

    吠舞罗的军师向黄金之王的兔子们打探了两次，得到的结果却总是“请耐心等待进一步调查”这样毫无价值的回应。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