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一大梦谁先觉(2/2)

    “在扶风苑。”

    “你倒是会说话，晚膳呢？他把我关在这里，总不能晚膳都不送吧？”

    “哎？跑什么？”

    她拍拍他的手，对他露出了个释然的笑容。

    “主子您忘了，王爷已经将小郡王送进了宫中，兰心随行去照顾了。”

    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心魔消失，她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喜好，更不会在丧亲的郁郁中连自己本来的模样都忘了。

    然后看着她的眼眸认真地说：“奴才从未见过如您一般光艳动人的女子，若是奴才不是阉人，大概此生都只会为您一人动心。”

    她有些气喘，但眼中是灼灼的期待。

    她下意识的地退开几步，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奇怪，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她抓着他要收回的手，仿佛他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望楼站在廊下，看着弯月柳树下那位被剑光映出十分绝色的女子。虽然多年荒废让她有些吃力，可她脸上焕发的容光让他痴迷。

    他利索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好像刚刚那有些暧昧的气氛是裴怡的错觉。

    江鸿归家也有许多日，只是迟迟等不来魏怀恩登门。这天他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在饭桌上和父母提起了魏怀恩和身边的内侍萧齐关系似乎不同寻常。

    宁瑜总是担心魏怀恩一路舍弃太多，说着说着就心疼得落了泪。

    他突如其来的几乎称得上表白的话让她晃了晃神，似乎第一天认识他一样，被他俊朗清隽的面容吸引了目光。

    只是比起端王看见她嫁妆中的宝剑的时候那难以置信又有些惊异的眼神，她很难不对望楼放纵几分。

    江鸿没想到宁瑜话锋一转就对准了自己，胡乱把碗里的饭扒完就往府外跑了。

    “王爷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您过几天去服个软，一定……”

    “不是，爹，娘，你们不觉得呦呦不该和那个内侍走得那般近吗？再怎么说呦呦也是姑母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和……”和阉人混在一起呢？

    “很久没有舞过剑了，今日算你有福气。”

    “你娘说得对。那小子虽然身份不好，可是这也不是他能选的。呦呦可比你看得透彻，知道真心才是最难得。”

    江鸿赶紧安慰宁瑜。

    他的面容在屋里不亮的烛火中看不分明，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他假意为难，好像要劝她宽心。

    “主子。”

    “没什么可是，呦呦如今虽然声势大盛，可她要走的路千难万难，要是连身边人都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选，她还能有什么能自己做主呢？”

    “虽然有些生疏，不过也勉强过得去吧？”

    --

    “星儿呢，星儿呢？”

    但她已经彻底信任了他。

    他走到她身边，细心地用帕子拭去她额上的细汗。

    “我是裴怡，是北境裴家的女儿，不是要依附谁才能活。”

    “您等一等，奴才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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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劝我了，望楼。”

    “可是……”

    “主子？”

    “好，我不操心呦呦，那我操心操心你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你这个愣小子？”

    “娘，我明白了，是我想左了，您别伤心。我看呦呦和萧齐很好，她如今比叁年前过得可顺心多了，您不用总操心她了。”

    “怎么，你还管起呦呦来了？”

    “主子……”

    “哈，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连我这个王妃都不需要见一见，就护着那个许夫人住进王府了？”

    他其实不知道。

    宁瑜没揪住他，又转脸看了看一脸微妙的江玦。

    “萧齐那孩子我也是见过好几次的，样貌人品先不说，只说当年他敢满城借兵，豁出命去给怀德和呦呦报仇，哪怕是我们也不能说他半点不好。”

    江玦也接了句话。

    “嗯？”

    哪知江玦和宁瑜毫不惊讶，只是淡淡点点头。

    “如何？”

    宁瑜首先放下筷子。

    “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可他虽然这样想了一下，还是不想把萧齐贬低至此。他只是觉得魏怀恩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并不是忘了萧齐的累累战功。

    她站起身来，寻了条发带把散落的发丝高高挽起，再回头看向望楼的时候，宛如当年最飞扬的将门女儿。

    “王爷呢？”

    星儿有兰心陪着，她也算放心。只是他们夫妻走到今日，她算是彻底寒了心。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声音，她被他扶着肩膀坐起来，靠在迎枕上。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