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以人为镜(2/2)

    阮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了张嘴却只说了句：

    本来若能扶持你杀端王，我也打算了要劝你提前对今上下手，早日登基，以免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关于你母后，先皇后娘娘的事。”

    魏怀恩忽然伏案大笑不止，哪怕牵扯到了肋间伤处也未停息。还是阮雁看不过眼坐到笑的位置上拍了拍她抖动不已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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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但你有软肋，有牵挂，这些都是让你能行事前再叁斟酌的理由。犹豫不是缺点，我宁可你能事事瞻前顾后，也不愿你为了结果，丝毫不顾过程是否血腥。”

    阮雁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开口：

    阮雁看着因为提起先皇后而失魂落魄的魏怀恩，虽说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未尝没有对端王起杀心，只是我觉得还能等等。”

    魏怀恩压下眉眼怀疑地看着阮雁和萧齐的动作，只见萧齐在看见信封上的字之后骤然起身，把信揣进怀中回头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最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去了门外。

    “阮雁，别觉得我是傻子。亲母早亡，我怎能是那无心无肝的人，半点疑心都不生？别卖关子了，或许你的猜想和我的……一模一样。”

    “你同殿下说了什么？”萧齐扶住了扑在他胸前的魏怀恩，本能地揽着她轻拍背脊让她安心。

    阮雁看不见她脸上神情，也不知此时告诉她是好是坏。

    我觉得我在信中留下的诱饵足够分量，只要你对端王有了杀心，无论真假你都会行动。”

    小路尽头有学生们的身影闪过，萧齐不再耽搁，打横抱起连魏怀恩就叁步并作两步地回了暂住的小院。

    “萧齐，抱我回去吧，我们回去……”

    “萧副使，还是先带殿下回去吧，她若愿意，会同你说的。”

    “若我猜的不错，先皇后之死，全是由今上一人促成。”

    魏怀恩推开了门扉。

    “不是我准备的。”阮雁把信给了萧齐。

    魏怀恩紧盯着他的双唇一张一合，艰难地跟上他的话语，猜测到了他的暗指。

    “听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原本只是我的猜测。

    “萧副使，还要麻烦你先出门避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同殿下说。这封信还请你们回去之后再看。”

    阮雁从怀里取出另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手掌按在上面让魏怀恩和雄起都看不到这封信出自谁手。

    “你是说，我母后的死，和我父皇有关？”

    “你说吧，阮雁。”

    你可以对任何一人心软，哪怕是参与毒杀怀德太子的端王。但是今上，你决不能手软。”

    --

    萧齐还欲再问，但魏怀恩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轻飘飘的声音不留心听几乎要听不见。

    “其实你也知道端王势必要除掉，只是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你变成铁石心肠的权谋家。

    “到底什么事？”魏怀恩心中打鼓，问阮雁的语气也有些急。

    “……殿下，您是不是也早有此种猜测了？”

    “好啊好啊，好你个阮雁阮山长，天底下能用皇族倾轧当成棋局的人恐怕除了我那父皇就只有你了。”

    魏怀恩一躺到床上就抓着他的手不放，问什么也是一概不回答，只是闭着眼睛缩成一团，让萧齐想起那日从严维光口中听到魏怀德真正死因之后，她也是这样不声不响，伤心欲绝。

    “你，你说什么？”

    萧齐首先开口道：“阮山长还准备了第二封信？”

    “殿下？可否听某说完？说不定……说不定您听完之后只觉得是某的无稽之谈呢？”

    魏怀恩说是这样说，但已经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半个时辰后。

    阮雁话音落地，似乎一直微微吹拂的风都止了一息。魏怀恩僵了一僵，再度开口时已经不甚流畅。

    魏怀恩坦然承认。

    “那好吧，此事还要从我离京之前说起……”

    “怀恩，我在这呢……”他躺在她身边把她揉进怀里，终于让她痛哭出声。

    萧齐没有打开那封写着先皇后名讳的信封，见她出来马上迎了上来。眼看着魏怀恩眼眶红红，一脸憔悴，应是哭过一场，不善的眸光立刻射向站在她身后的阮雁。

    但是既然你还不是那一心争权的无情之人，我也不该再瞒着你。

    “此言差矣。”阮雁摇摇头。

    再抬起头的魏怀恩用衣袖掩面半躺在了椅背上，声音似乎疲惫至极，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岁，连一点活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