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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此，她就感到难以忍受，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一世的境况比之以往更加复杂。

    她们本该是一个人，毕竟每世都只有一个顾重。

    她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身体的掌控权，但是她能察觉，那道残念并没有消散，仅仅是沉睡到她识海中某个角落，等待着再次苏醒的时机。

    自顾重嘴角扬起一丝苦涩而了然的笑意，她又唤了一声。

    望向顾重充满悲戚的眼睛，内心反复的思绪与愧疚再次涌上凌烟心头。

    她不过幸运地拥有了与这个人相同的面容。

    她曾经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不再是那苦修毫无进益的废材。

    顾重垂眸不再看凌烟，手紧紧扣住腰间的剑。

    百年之下合体期，当得起新生代第一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修仙奇才。

    但她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师尊会待她如此好，从始至终都只是因为这道残念的本体，从始至终都在透过她怀念着另一个人。

    然而，若是让她当一个徒有灵魂的木偶，顾重却是不甘心。

    眼睁睁地看着师尊主动亲吻上这具躯壳，同样感受着她唇间的甘醇。

    就算她还有意识、有感知，却始终不是由她亲手触碰心爱之人。

    “以后你修炼再也无碍。恭喜…”

    闻言一愣，凌烟才惊觉，顾重似乎自己脑补了一些什么，将两人之间误解的雪球越滚越大。

    “阿重…”

    原本质朴光洁的剑身浮现出暗金细纹，寒光闪烁间透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剑意，非其认定之主无人敢靠近。

    这是凌烟发自内心的道贺与欣喜。

    毕竟凌烟确实三番五次救她于绝境之中，让她真正见识到了修仙世界，体验过了她从未体验过的一切。

    顾重一时不知道是该卑劣地藏在这皮囊下享受不属于她的柔情，还是该嫉妒反抗。

    这是如此悲伤而令人崩溃的事实，顾重应该恨凌烟才对，然而她却恨不起来。

    强压着心中的不舍，顾重将腰间的剑摘下，举到凌烟身前。

    “我，不想如师尊所愿。”

    “师尊。”

    “师尊当真这样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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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们却又实实在在不是一个人，当往世残念与现世并存，又该如何分割情感。

    师尊不过是想复活那个她爱着的顾重罢了。

    “何出此言？”

    也许是由于顾重本源的催化，这把灵剑悄然间也发生了变化。

    被那熟悉而信任的残念占据躯体的时候，她并没有丧失了观感与意识。

    于是她开始用尽所有力量去冲撞识海中那隔绝灵魂的屏障，结果出乎意料地如她所愿。

    她能感觉到，这把剑，其实也并不该属于她。

    那敦敦教导又是如此尽心尽力，真诚地看不出半分勉强掺假。

    就算是要将自己这条命送给她，顾重也不会有半分犹疑。

    不过好在凭借着本源之力，顾重所有经脉都已然重塑，修为如海浪般汹涌直上。

    带她前来这方危险重重的秘境，想必也是为了寻觅这道残念，自己只是一个承载的工具。

    她清醒地看着那道意识唤她暗暗贪恋的师尊为“阿烟”，如此熟稔而又亲密，其间埋藏的过往与爱意旁人触不及万分之一。

    被拘禁了灵魂，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操纵，去亲吻拥抱她如此敬爱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