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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乐几个箭步飞奔而来,蹲在绵一身边,低声劝道:“绵一,这是陛下的命令,你赶快给我们夫人打开锁链。”
他望向苏云杪,茫然不解。
他带着一贯的笑容,平和有温柔,手指尖捏着那一串钥匙,在空气中来回晃荡。
苏扬舲没再多想,紧紧握住钥匙,转过身跑回到水池中央。
此时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苏云杪,与那个在桦雾府里送他簪子的苏云杪,真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小人只听从二皇子殿下一人命令。”
「啪」钥匙落在了他的微张的掌心里。
“去拿另一把钥匙。”刘思善忽然想起来这个牢里的钥匙一共有两个,就赶紧吩咐衙役去取。
“另一把钥匙,在我这里。”那抹雍容华贵的蓝色身影,缓步穿过纷纷在避让的衙役和大理寺官员,向卫南寻和苏扬舲走来。
他眉眼之间,依旧是自带的那份柔和。
这大约是苏扬舲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
苏扬舲站起身子,从那条长长的台子上走出来,他的身上被污水打湿,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着水珠。
他的笑容变得开始牵强,想到他们刚刚在互相拥抱着哭泣,胸口就泛起阵阵烦闷。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苏扬舲挑了挑眉,他的脸颊因为消瘦,显得格外冷硬绝情,“你说什么?”
绵一垂着头,沉默不语。
◇
“四弟。”苏云杪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了一点的弟弟,突然踮起脚在他身旁,低低沉语:“你把卫南寻还给我吧。”
这几步他走的很艰难,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直直的看着苏云杪那张俊朗的面容,甚至还有几分与他相像。
苏扬舲不放心,将他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确认没有任何伤口才松了口气。
可是,这柔和看在苏扬舲的眼里,却是如此的不舒服。
卫南寻扯扯唇角,他暗暗看向苏扬舲,感受着他的情绪变化。
苏云杪的眸光掠过苏扬舲,看着他刚刚哭过的双眼,睫毛上面还挂着星星点点细小的泪珠。
此时绵一已经启动了池边的机关,眼见着一条细细长长的台子从池底缓缓抬升起来,苏扬舲睨了李思善一眼,薄唇轻启,冷着声:“打开。”
第73章
锁打开了,苏扬舲盯着卫南寻磨的红肿甚至破了皮的手腕,鼻子里酸酸的。
卫南寻自己也撑着石台跳了上去,他将自己的手掌摊开,任苏扬舲检查,笑笑:“你看,我没骗你是吧。”
来客
“你这个死脑筋,你这是抗旨!”允乐气急,抬手就狠狠拍在绵一的肩膀上。
“二哥,钥匙给我。”
苏扬舲扫过那串钥匙,看见苏云杪手心的纱布,还透着斑斑血迹,他忽然就明白了卫南寻身上脸上的血污是从何而来的。
苏扬舲站在他的面前,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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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善眼巴巴的望向绵一,但是绵一却「咚」的声跪在了地上,道:“四皇子,请恕小人不能从命。”
他用了「还」这个字。
他不明白,为什么苏云杪要这样对待卫南寻?
每走一步,都在干燥的地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苏扬舲瞪大了双眼,惊恐的侧头去看他。
“去吧,去放了他吧。”苏云杪淡淡的笑着,一如从前,仿佛他从没来过这个肮脏的牢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