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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卫南寻身上的每处伤口，直到确认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苏扬舲迎了上去，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相看。

    “看见什么？”

    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选择，他希望他生来就是个普通人，只在一方天地之间过着平凡而又普通的生活就好了。

    男人的声线压得很低，近在耳畔，那些以前被他藏的很好的情绪，一点点都偷偷跑了出来。

    苏扬舲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血流成河的画面，耳边依旧能听见刀剑碰撞、厮杀呐喊的杂乱哀鸣。

    “不会，永远都不会。”

    这种寂静几乎能让人窒息。

    “让秦大哥安排大家换休吧, 这场战争并不会很快结束, 星熠至少还有一天才能回来, 大家还要再坚持两天。”

    每个人都向他看去，眼神里有敬佩，也有感动，甚至还有一点点惧怕。

    实在是心里担心的紧, 苏扬舲把允乐派了过去保护卫南寻。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血勇之气，能执剑横在大军之前，直取敌军统帅的首级。

    姜帝单独和珹王在一个寝殿里, 他已经懒得再对珹王说教, 经常两个人就是长久的寂静。

    半晌，苏扬舲先动了，他伸手帮卫南寻褪下染血的盔甲，又找来干净的帕子，简单擦净了他的脸。

    他心里清楚，在此之后，他们父子之间便再也不会有什么亲情了。

    黎明到来前的黑夜里，两个人紧紧相拥，炙热攀附着寒凉。

    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满天神佛亦或是列祖列宗务必保佑，五皇子能及时回来。

    宝华殿内点了灯，光线昏暗，西南的窗户上还闪动着火墙跳跃的影子。

    他脸上沾着丝丝血迹，却依然遮不住那张脸的俊美。

    苏扬舲又握紧了栏杆, 望着远处的战场。

    小军官施了个礼, 转身又跑了下去。

    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时断时续的战场上，没人注意到姜帝的脸色。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眉头悄悄皱了起来。

    极度紧张的宝华殿里，有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卫南寻经历过无数的杀戮和死亡，但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束手束脚，小心翼翼。

    挺过这个阶段, 也就等到了苏星熠的支援。

    直到天色暗到双方都点起了火把, 苏扬舲才转身下了高台。

    卫南寻一把捉住他的手指，静静的望着他，“看见我杀人了。”

    卫南寻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把头放在苏扬舲的颈肩窝沟里，低声问道：“舲儿，你会不会讨厌染着鲜血的我？”

    卫南寻拉着他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幽深的眼眸望向苏扬舲。

    珹王托着两条软趴趴的胳膊, 只能在心里期盼，魏宋仁能带着曹意远一起杀进来，解救他与此种困境之中，再「顺手」错杀了他的好父皇。

    思慕相触，苏扬舲忍不住笑了，从旁边的内侍官手里拿过了两块点心，递了过去。

    随着夜幕的落下，忽然有浓重的烧焦之气涌进了宝华殿里，这也让警觉的姜帝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家不必惊慌，山林里的是我们放的。”

    他知道他保护的是身后的爱人。

    基本上所有行宫的人都已在宝华殿里面了，一时间变得非常拥挤, 大家的心思都在外面的战场上, 没有人有闲心去抱怨其他, 唯一念得最多的就是五皇子和他的策南军什么时候能赶来。

    当姜帝从自己寝殿慌忙走出来时，便看见了这样一副情景。

    “你看见了？”

    “嗯，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