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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乐看着泪珠子从苏扬舲的眼角颗颗滚落下来,将嫁衣打湿了一片,赶紧上前劝道。
苏扬舲坐在喜床上,端正而拘谨,他一动不动,眼睛只能从喜帕下面看到一隅。
他俩坐在竹椅里,看着允乐和尹川挖坑,一边磕着瓜子,还一边做着场外指导。
“只能在这个地方,给你婚礼,着实是委屈你了,舲儿。”
“这也算是我们大婚的礼物了吧。”
允乐正靠在树干上跟尹川说话,也不知说得是什么,手掌还兴奋的在身前比划,抬眼间,看见他二人穿着喜服走了出来,赶紧迎上来,问:“主子们,这洞房花烛的你俩跑出来做什么?”
对拜时,苏扬舲没忍住眼里的泪珠滚了下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卫南寻会真的再给他补办一次成亲仪式。
嫁衣是卫南寻根据苏扬舲的身形让人特制的,尺寸都是他用手掌确认过无数遍的,穿在苏扬舲的身上,无比合适。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拉着卫南寻就往院子里走。
美得他想迫不及待的去拥抱这场盛大的花火,哪怕引火焚身也在所不辞。
他牵起苏扬舲的手拜天拜地,夫妻对拜。
地方虽然简陋,但却是卫南寻精心准备的。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苏扬舲,牵起他的手,向着宅子的正堂走去。
允乐捂嘴笑着将他推了出去,关上门转身对苏扬舲道:“主子,恭喜您,苦尽甘来。”
风吹来,将他的红色婚衣拂起,如水波般一荡一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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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一点,对对。”
偏房的门被打开了,那个红色仿佛一片焰火,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卫南寻的手掌回握住他,唇瓣轻轻颤动。
苏扬舲伸手,帮他也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苏扬舲眨眨眼睛,擦去眼睫上挂着的泪意,笑逐颜开,拉着卫南寻的手不肯松开。
一双靴子落在视线里,然后他眼前的鲜红色突然消失。
苏扬舲站在床边,伸手去摸床上的嫁衣,记忆仿佛回到他刚来的那一日,也是这样鲜红的衣衫,也是如此晃眼的满院红灯笼,明明还不到一年,却仿佛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好,不哭,我应该高兴才对。”苏扬舲笑着抹了抹眼角,才开始伸手将自己的衣衫袍子脱了下来。
正堂的正中,摆着龙凤呈祥的喜烛,左右周围是花生、大枣、瓜子、桂圆四种摆盘,每个盘子上都有一张精致的喜字。
他含笑的站在那里,难掩骨子里透出的羞赧,苏扬舲望了他一眼之后,将头顶的红盖头拉了下来。
他又看了看窗外,金色的阳光还挂在天上,便道:“天色尚早,不如你陪我出去做一件事吧。”
苏扬舲粲然一笑,“哪里委屈了?我觉得蛮好的,特别好,好的我都觉得不真实了。”
苏扬舲一直都想种一对连理枝,于是在镇子上的时候就让允乐买了两棵梨树的树苗放在马车上。
“舲儿,谢谢你。”
桌子的左右两侧,摆了两杯茶盏,他们恭敬的将茶奉上,又在其余四人的欢呼声中被送进了布置好的「洞房」里。
苏扬舲瞥了他一眼,道:“去马车上把我之前让你买的东西搬进来。”
卫南寻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扬舲。
“主子,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的。”
太美太美。
晴空万里,卫南寻站在院里的树荫下,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山岭。
允乐应了一声,就往外跑,不一会怀里就抱了两棵光秃秃的小树进来。
此时此刻,他要将他最美的模样刻在脑海里,在往后的余生里再也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