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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娣终于抽抽搭搭哭起来，边退边摇头，身旁的两个大人像地狱来的恶鬼，蒋娣夹在中间，迷茫又无助。

    比如用黑笔画着的小人，却在脖子位置用红笔画了鲜艳的一个横，旁边写着：能就此结束就好了。

    “妈妈......妈妈.....”

    借着微弱的灯光，里面的内容隐约可见。

    “你这孩子！快进来啊！”在擀面杖再一次重重落下时，她大喊。

    “干什么？！”

    蒋娣妈妈急道：“你疯了？什么时候了！先不要管本子了，你先进来！”

    而那个四年前的她站在一边, 掐着腰一个劲儿骂, 什么赔钱货, 讨债鬼, 养你后悔，活着还不如死了, 恶毒的字眼一个比一个难听。

    蒋娣父亲又一次擀面杖重重落下，打在后背，蒋娣条件反射，整个人往前弹了一点：“唔！”

    却在马上进来的时候，蒋娣怀里的本子突然发出电流似的光，莫名生出一道空气墙，怎么也进不来。

    身后的男人棍子高高举起，一棍子打在女孩身上，女孩抽搐一下摔倒在地。

    蒋娣再往前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烫着时髦波浪卷的女人突然道：“等一下。”

    “蒋娣, 蒋娣你快来。”

    女人上前一步，将蒋娣怀里死死抱着的笔记本拽出来扔在地上：“晦气。”

    蒋娣妈妈急疯了：“快扔掉！”

    蒋娣妈妈不理解，下意识认为是这个本子洗脑了蒋娣，“那女娃娃有什么好！你不要执迷不悟，天底下只有你妈妈不会骗你，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还不明白吗？”

    蒋娣妈妈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握着蒋娣的手使劲儿往自己身边拉，蒋娣也很配合。

    蒋娣除了最初发出的一声闷哼之外，就放弃了反抗, 她抱紧胳膊把自己蜷缩起来，一声不吭，如忽略掉抖得厉害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死了。

    女人看着她狰狞的表情，恍惚中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修养就是个笑话，明明和山野村妇看起来没有两样。

    皮肉被击打的声音穿透耳膜，敲得女人心里发颤, 恍惚中, 这声音似乎和方才电梯下落时发出的声音重合了, 让她有种打在自己身上的错觉。

    蒋娣抱着本子喃喃自语。

    女人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她扶着电梯门，用力伸出手，蒋娣明明就在咫尺之间, 再往前几厘米就能够到, 她却半步也不敢踏出电梯。

    “嗯。”男人应和着，上前几步，拉着蒋娣的胳膊，半托半拽的往楼道深处走去。

    并不是她想象中，写着满满的人名，而是一些随笔的发泄，和带着恐怖元素的自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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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潜意识觉得, 这个电梯里才是安全的，不能出去, 出去不安全，但女儿受罪她看着难受，只好原地踏步，焦急地鼓励女儿来这里。

    “......”蒋娣发出一声哭泣似的哀鸣，一个劲儿摇头道：“不是的！”

    “也是，快回家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根短擀面杖, 见蒋娣反抗厉害，朝腿上重重就是一棍。

    男人恨恨地道：“老子生的，犯错打两下怎么了？打死了是她命令该，这种东西养了还不如不养！丢人现眼！”

    然后很快她就认出来，这个本子，正时那本写满‘陈小洛’三个字的那本，不由一阵生气：“你拿着它干什么，它能管你吃还是管你喝，能这种情况跑来救你吗？扔了！”

    她放缓声音，重新伸出手：“放下吧，放下那个本子，妈妈带你回去，我不会害你。”

    降低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凝视母亲的脸，眼里那点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眼神变得陌生，她抱紧了本子，挣开女人的手，慢慢后退一步。

    电梯里的女人目送他们远去，许久之后，她扒拉着电梯门，用力探出手，将本子扒拉过来。

    烫着时髦波浪卷，骂声没停过的女人终于短暂住了嘴，道：“你这么打，不会把她打死了吧。”

    他们的手终于碰到一起。

    或者一个蓝笔兔子玩偶被扔在地上，四肢分离，红色的棉絮扬得到处都是，简笔画硬生生画出了鲜血淋漓的感觉，配字：再见。

    “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