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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晚上太阳落了山，就是再有经验的司机也不敢保准夜路的安全。

    这感觉并不好受，脑子像是被卷进洗衣机里滚了一圈，所有的感官都在旋转，感受到挤压的沉重感。

    他的原话是：“我看能给我颠出脑震荡来。”

    太瘦太小了，别说四五岁，就说是三四岁他也相信。

    简舒华撑着他的胳膊，试探着完全直起腰来，眼前一片清明，并无任何不适，只有脖子有些微的酸痛。

    看见怀里人有所动作，林之谚问：“好点了？”

    大队长：“那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求随时电话联系。”

    林之谚本想问问他突然是怎么了，但想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有熟到抛开节目私下关心的地步，还是把问题吞回了肚子里。

    王阿婆她们是村里的孤寡老人，一共有四个人，都上了岁数，两个瘫痪在床，一个勉强能照顾自己，一个身体还算不错，大队长这个扶贫干部每日都固定要去帮她们做做饭饭打扫打扫卫生，看一看老人的精神健康状况。

    “我带他随便逛逛，”林之谚对大队长说，“你们还得去帮王阿婆她们干活吧，赶紧去吧。”

    大队长走后，林之谚带着简舒华沿着村子的大路走着。

    林之谚看见人脸色不对，立刻单手撑住了简舒华。

    他听见林之谚低声问自己：“舒华？”

    好在简舒华忍住并未吐出来，他只是闭着眼睛，注意力在漆黑视野中一片令人眼花的彩色小点上。

    “我们回去吧，”他拄着拐转了个圈，“出来挺久了，差不多也该到回去的时间了。”

    “没事了，”他道，“谢谢。”

    “谢谢简老板给我这个面子。”林之谚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简舒华喉结动了动，艰难地道了声：“我没事。”

    他若是不说，简舒华还真看不出来这孩子有七岁。

    村里十分贫瘠，一眼望去尽是黄土砂石，路边长着杂草，随风摇晃着。

    强烈的头晕与失去控制的感觉瞬间袭来，简舒华本能地抓住了身边最近的依靠。

    良久才有所好转，身上终于感受到一些温暖，那是来自林之谚的体温。

    他搂住简舒华的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声问：“你还好吗？”

    头晕有所缓解，他将头轻轻靠在林之谚的肩头，呼吸十分沉重。

    就是这么节俭的同学，高考的时候也穿了一双耐克鞋。

    冷，头痛，麻木，这是简舒华的第一感觉。

    他那个年代很流行高考的时候穿耐克去考场，这个牌子的LOGO是个大大的对号，高考这种在人的一生中都很重要的时候，往往都要图个吉利。

    山路崎岖难行，光是南山这一地域一路上来往就需要六七个小时，他们是早早出发，中午才有时间在这待一会，下午就得赶紧回去了。

    他随着林之谚悠然地散着步，忽然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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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让他想吐。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才终于逐渐消失，他恢复了对身体和感官的掌控，慢慢抬起头来。

    把南山村里这些孩子们拢在一起，也凑不出一双合脚的鞋来。

    那会班里有个同学确实条件一般，高中三年穿的也就是校服，冬天再加一件毛衣和棉衣，棉衣往往是穿着一冬，第二年冬天穿的还是那一件。

    简舒华摇摇头：“我一直想着，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多做一些，何况这些对我而言也只是公司经营战略的一部分，是个双赢的选择，不用跟我道谢。”

    “我来这之前，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人能穷成这样，”林之谚边走边说，“在我印象里，以前最穷的也就是高考才舍得买一双耐克鞋的同学而已。”

    林之谚根本没想过竟然会有地方连穿鞋都是问题。

    “舒华！”

    林之谚拄着拐跟出来，村里的路凹凸不平，蔡新洋本来想给他推个轮椅，没两下就放弃了。

    简舒华尝试着动了动指尖，手臂十分麻木，艰难地捉住了林之谚的一点衣服。

    对方正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