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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是高的，他能看见上面的一举一动，也能看见那个站着的人，是裴烬。

    “您好，请出示……”门口的保安看见了男生收了伞之后露出来的脸，“您好，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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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那么高的台上，连一点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台下兴奋的观众，只垂着眼皮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对手。

    “下一位挑战者。”

    宁辞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甚至产生了临阵逃脱的想法，他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看裴烬，大脑一片空白，口袋里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他们对这张脸很眼熟，之前裴少爷带着来过一次，那肯定是得直接放行的。

    陈放试图在裴烬眼底找到一点受伤的情绪，但确实没有，也许是早就习惯了，但陈放还是觉得，真他妈扎心。

    宁辞并没有注意到保安态度上的转变，他清晰地记得这里的每一扇门背后是什么，但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穿过吵闹的人群，他的掌心已经全是汗意，必须要靠自己来调整呼吸的频率了。

    在台下观众的欢呼声中，陈放后知后觉，可恶！中计了！裴哥为了让他少烦人，居然还搞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战术！

    他的对手没有站起来。

    裴烬挨了一拳，他似乎有些站不稳了。

    他一直知道裴哥和家人关系不好，但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情况。

    拥挤的人群，他最害怕的人群，吵闹又喧哗，仿佛要把人吞噬。

    宁辞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很大了，他打了伞，还和司机说了句谢谢，才走向会所门口。

    “一。”

    “三。”

    不知道这是第几位挑战者了。

    “收起你脑袋里有的没的。”前一个人已经结束了，裁判在示意裴烬做准备，裴烬手肘拉着胳膊做了个热身，垂下眼看着陈放：“一场游戏而已。”

    “打倒他啊！！！快站起来打倒他！！！废物！！废物东西！”

    他根本就不在乎。

    宁辞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目光，一直到无人的长廊才松了口气，但再过去就是那扇门。

    陈放愣了一下，隐隐听出了裴烬安慰自己的意思，可等他反应过来，裴烬已经在裁判的指示下上台了。

    宁辞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又在下一秒骤停。

    他正好看了一眼，是宁岚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因为他迟迟没有去宁岚的家，宁岚又来催他了，又要问他在哪里去干什么。

    他推开了门。

    司机满脸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这事儿告诉何振，如果说了，就是他的失职，没有按照要求把人带回家。

    “oh！！！！！”

    “二。”

    刚刚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裴哥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想让裴远回来劝说他？

    宁辞没有拒接电话也没有接听，而是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宁辞呆了一秒，听见人群比刚才还要大的呼喊声，似乎在让裴烬的对手再狠一点。

    对裴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宁辞模糊的视线里，感觉裴烬的衣服应该湿透了。

    想了想，司机还是选择闭嘴，直接离开了。

    “……”

    不在乎会不会受伤，不在乎输赢，甚至也不在乎能不能活下去。

    和宁辞想的一样，人太多了，压得他完全没办法呼吸，他还没能克服这个毛病，腿软又窒息的痛苦让他只能从门边上挪到墙边，他靠在墙边朝擂台中心看过去。

    他穿着漂亮的礼服，像个矜贵的小少爷，又长得好看，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宁辞听见了裁判的口哨声，裴烬就在裁判的倒数声中，指腹擦掉唇角的血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裴烬的嘴角是血，但他是笑着的。

    他清楚的知道那扇门后面意味着什么。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