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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路易张了张口,他想说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想请求迟曜再原谅他一回。

    “除了你还有谁?那天正好就你坐我同桌。”迟曜面无表情,心里只有浓郁的失望。“想想也是,天天跟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除了这个,也没别的能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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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啊你,哑巴了是不是?表卖给谁了?多少钱让你这么忍辱负重啊?”迟曜被懊悔和羞耻冲昏头脑,踹了一脚冯路易,只剩袜子的脚尖擦过他两胯之间,骂道,“还是说你就是想这么恶心我?”

    但物证确凿,辩解和道歉都是苍白无力的。

    但现在,他的想法已彻底推翻,对这个没有下限的骗子和小偷,再也生不出任何同情心。

    第26章 惩罚恶犬

    冯路易偷东西的意图明明非常好猜,毕竟这家伙如此看重钱。

    迟曜脑子里的弦也断裂开来,手忙脚乱地捡起照片拼好,整个过程都遏制不住地全身颤抖,几乎破音地对冯路易吼道,“你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迟曜心想,狼到底区别于狗,狡猾多了,又是违背Alpha的本能让他咬腺体,又是跪下告白,他差点被这层伪装所欺骗。

    坏种不过是说了两句喜欢,他就脸红心跳,简直像个缺爱的小丑。

    迟曜收不住情绪,紧紧攥着照片和被捏变形的铁盒,指甲几乎都要折断,渗出血丝。

    衣服黏糊糊地贴着皮肤,他拧动生锈的浴缸水龙头,想缓解屋内的闷热,冯路易突然想到,自己的18岁生日,已经未经察觉地过掉了。

    冯路易不明白什么限量版,他甚至连那块表都没有印象,只记得迟曜白净的手腕,这价格在他听来无异于天文数字,连忙澄清道:“我没有偷表。”

    屋子里已是一片狼藉,鞋子也不知丢哪去了,他瞟了眼浴室里的人影,抱着算总账的想法,再次拿起铁盒清点,里面的物件很杂,有些连他自己都没印象。

    半小时前,他还匆匆忙忙赶过来,想着把Aloys做的那些打砸抢烧的勾当告诉无辜的冯路易。

    或许在十八年前那个遥远的夏天,他的父母也是在这样狭小又炎热的空间里结合,造出了他这样肮脏的渣滓、早应在文明教化下被阉割的发情兽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你明明知道这照片对我有多重要!”

    迟曜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是你偷的对吗?”

    他只能尽力往后挪,但浴室空间狭窄,后背几乎紧贴浴缸,那处昂扬之地仍贴着迟曜的脚趾,于事无补。

    但没找到那块确确实实弄丢的手表。

    他明白了。

    迟曜翻箱倒柜,找出胶带,将照片粘好,情绪终于稍稍冷静了些。

    他完了。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就打算一直不还了是吗? ”

    刻薄的话语一句又一句地刺激着冯路易的耳膜,神经性地疼痛,脑海里的钢琴早就消失,但突兀的黑键却还屹立不倒,接受迟曜愤怒的注视,冯路易憎恨这消退缓慢的生理本能,让他像一个被撞破色胆的无耻之徒,窘迫又滑稽。

    嘶拉一声,照片从母亲笑容的正中心分成两半。

    他可悲地发现,这种时候,自己还是无法将视线从迟曜一张一合的两片嘴唇上移开,柔软的淡红色,唇纹很浅,毫无侵略性,却能像刀子一样不断凌迟他的自尊。

    尽管再自我厌弃,也无法摆脱苦闷腐朽的生活,因为他本身就是腐朽,外面的天地再广,阳光再灿烂,都容忍不了他这样的污秽。

    冯路易只能沉默着进了浴室,把门带上,颓丧地瘫坐在湿漉漉的地砖上,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Aloys也好,冯路易也好,都是恶心的坏种。

    “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迟曜眯起眼睛,把盒子一脚踢远。

    “还真是会挑,不值钱的东西就留下来,表不见了是因为已经卖掉了吧?”迟曜一脚踢开浴室门,寒着脸,连眼角都透露着深深的鄙夷,嘲讽道,“虽然就值几十来万,但好歹是鹦鹉螺限量版,再过几年价格翻十倍不成问题,亏了啊你。”

    冯路易怕他受伤,试图抓住手腕让他冷静点,却不小心揪住了照片一角。

    电费余额告急,飞蛾簇拥钨丝灯,蜘蛛曝尸排水口,外面响起闷雷声,却已经没有清新的柠檬味来中和大雨来临前的泥土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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