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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冯路易远远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是摸爬滚打了几年的角色，心领神会。

    那些长篇大论的指责他并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再找一份新工作很麻烦而已。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绿宝石中央的黑色瞳仁像一道会呼吸的裂缝，急剧收缩。

    洪祺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这不巧了吗，又是一个体验生活的。”

    其他人都无所谓，他唯独不想被冯路易怜悯。

    “那什么，你同事在找你呢。”他看着迟曜道，“说是包厢已经订好了，让你打电话告诉社长具体定位。”

    迟曜扭动着肩膀，想让人从自己身上起来，冯路易却贴得更紧了，修长的手指还执意顶开紧攥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迟像所有卑微社畜一样对着无理取闹的上司道歉，一句对不起要连说三遍。

    迟曜一口回绝，“我对MB没兴趣，你去问其他人吧。”

    他其实站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见两人分开，才只好开口。

    冯路易还没说什么，夏子葳先不干了，拉着洪祺到了一边去，低声说：“你在胡说什么呢祺哥？我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上次文月莱没有直说迟曜的情况，大概也是考虑到这点。

    可迟曜刻意站得离他很远，脸上满是难堪，辩解道：“只是体验生活罢了。”

    “他们都安排好了，就差你了。”洪祺顿了顿，瞟了一眼冯路易。“而且我觉得你很需要。”

    腺体的疤痕又开始幻痛，才吸食过柠檬香，心里的空洞却像被撕裂得更大了，唯有将眼前人紧紧拥住，才能止痛。

    让他觉得自己像一盒变味的水果罐头，被人强行打开品尝，就连铝盖上的果汁都被舌尖急不可耐地卷走。

    问题是，迟曜不是做过移植手术了么？

    “配合一下，咱们这是帮小路易把握住机会。”洪祺的语气很是胸有成竹。

    迟曜被他的白烂话整无语了，生硬地吐出一句：“哦，是挺驴的。”

    阔别九年，居然再次闻到了魂牵梦萦的青柠味，虽然藏在其他鱼龙混杂的味道下，但还是被冯路易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分不清到底是信息素还是香水。

    “没什么。”他摆摆手，笑道，“反正都来体验了，干脆体验个全套服务呗。”

    但迟曜状态很不好，倘若直接告知他身份的逆转，一定会让他觉得，自己在看他笑话。

    他没想到再次重逢时，会看到这样的迟曜。

    冯路易直觉，包括腺体在内，他们二人之间，似乎存在不少谜团，需要搞清楚才行。

    迟曜问：“又？”

    做这行久了，阅人无数，逮着一个看两眼，大概就知道圈子阶层和消费水平，所以谁才是体验生活，一目了然。

    放下电话后，他后知后觉旁边有老熟人，而且不止一个。

    冯路易定定地看着迟曜，目光里情绪复杂。

    “别耍我了。”迟曜并不买账，“你们保安还做兼职呢？”

    迟曜终于被放开，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顾不上搭理冯路易，就急忙开始打电话，对面的语气很不爽，埋怨迟曜动作太慢，害他照着大众点评上的定位开车在附近都绕了好几圈了。

    昨晚才赶行程开了半宿的车，身上速溶咖啡和廉价香烟的味道还未散去，混合着淡淡的汗味，以及出发前欲盖弥彰喷上的香水，绝对称得上诡异。

    “缺人手嘛，没办法，总不能浪费小路易这张脸。”洪祺随手把一边窝在墙角的夏子葳也拖了出来，和冯路易站在一起，很随意地取了两个类似娜娜的叠字花名。“介绍一下，这是LuLu和ViVi，我们店的新组合，简称LV。”

    他眼睛看着洪祺，话却是对冯路易说的。

    一声突兀的轻咳声响起，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到了洪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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