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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她的孩子，季枭是在贫民窟中长大的。

    她不懂得疼惜，因为在季枭的这个年纪，她也正做着相同的事、吃着相似的苦，在她看来，皮肉上受些苦楚是再正常不过的，哪怕季枭时而疼得破口大骂，也不能换来她的一丝怜悯。

    它后来被制成了项链，挂在季枭的脖颈。

    季枭告诉我，在离开那处贫民窟之时，季唯一带走的东西，便只有她的“得意之作”——小姐的画像，她认为最具她神韵的那一副。

    可唯独季与季枭这对母女省去了这一程序。

    可他知道母亲的目的。

    可偏偏，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本是不会被允许再次进入季家大门的。

    季枭长到十岁那年，季决定离开了。

    为了生计，生产后，她总是带小孩去干脏活、累活。

    好吧，其实说“迷上”并不准确，她或许只是尝试去抓住许久未出现在心头的某种感觉，虽然她依旧没有天赋，她的画作也经常被季枭嘲作“不忍直视的丑东西”。

    季枭就是在那个纷乱而又肮脏的地带长大，他早早地学会了口不择言，身体的稚嫩和年龄上的幼小，似乎注定了他只能用尖锐的语言来反击一切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人。

    身为母亲，季似乎不能带他带给他任何与“学识”相关的教育，她只能将自己长期以来在季家学到的防身术、心术以及格斗技术原封不动地传授给自己的孩子。

    奇怪的是，后来季家拿这件事向喻家声讨，喻家却并没有否认。

    她带着他，选择回到当初那个抛弃她的那个季家。

    她只将拿把陈旧的匕首扔在地上，刃尖，已然被折断。

    当天晚上，母亲回到房间时，满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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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那样做了，她一定会打他的，一定。

    她能够忍受季枭说她的任何一副画“丑”，却不能忍受季枭骂画里的“小姐”丑。

    是刃尖。

    其实他们在季家的生活过得并不怎么样，季枭甚至表示，还不如在贫民窟过得好。

    因为当时喻家正同季家争锋不断，理所当然，季老二的死，就算到了喻家新任的家主，喻老六的头上。

    于是在季枭的生活基本上能够自理后，她重新迷上了画画。

    季家老二风流成性，一般来认亲的孩子，都要经过亲子鉴定。

    “这是我慢慢，慢慢从他心口中掏出来的。”季蹲在季枭身前，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拳头，将藏在内里的东西递到了季枭手心。

    虽然没有天赋，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持之以恒，总会有所改变的。

    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于季而言，并不重要，她只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不被任何人期盼，包括他的父亲，包括……她自己。

    季家老二先是严厉地批评了季的种种作为，还告诉她：“既然只是想得到资助而已，倒也不必用这种手段。”他的手掌拍到了她的肩上，“你以前对季家做出的贡献，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收留你和这小子倒也没什么，只是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季家老二被刺杀的那个晚上，母亲没有回到那个狭小的房间。

    季以蓝，季小姐，在她的笔下，她的模样逐渐从抽象到美丽，从模糊到明晰。

    或许喻老六会因为她忽然的退出感到惋惜吧，但仅仅也就那样而已了，他们之间本就只有利益的交换，甚至可以说，他们从不了解彼此。

    彼时季家家主的位置，已经由当初那位欺侮她最深，同时又将她折辱的季家老二接管。

    其实季的心愿并没有完成。

    任谁都明白，这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季家家主耻于承认自己强奸了这样一名工具般的女手下，反正横竖他都是不承认的，反正收留他们，对于如今的季家来说，不过就是多添一双碗筷的事情罢了。

    她最常画的，便是自己记忆中，小姐的模样。

    季喜欢画她，因为在画中，她的模样就能永远定格在一切的伊始，在所有事情还未来得及发生的时候。

    所以她推季枭上前，告诉守门人，眼下这个孩子，流着如今季家家主的血。

    有两种可能，一是在那个被季家抛弃并侮辱的午后，二是在得知小姐消息的周四雨夜……

    随着季枭的长大，季渐渐发现，小姐留在自己身上的影子似乎渐渐淡去了，偶尔她会打探都会那头的消息，她知道喻老六成功了，她知道冉家已经被连根拔除了，她知道……小姐已经去世了。

    因为季家兄弟在她动手前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当初的季家家主也已然过世，她明明发誓要杀了季家内部的所有男人，可终究，只能对如今的季老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