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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他拨弄着我的信号接收器,好似盘玩一样没棱角的温润玉器,充满狎昵意味。“我只知道,剑是永远不会说谎的。”
同时我耳后微凉,头发被残余的剑气吹起,荆年在我耳畔轻声说道:“今日要教你的,是「递剑者,所言皆虚」。”
随后他们默契地对那僵硬的躯壳行了一礼,道:“保重了,师兄。”
荆年转向其余弟子,问道:“秦师兄不愿做决断,而前辈你们又是同门,关系比秦师兄亲近得多,想来也是由诸位做决断更为妥当。”
随后,我便和劫后余生的众人一起查看起尸体。
来自咬痕处,血液不凝,创口缓缓张合,像有生命一般地呼吸着。
只见他手脚并用爬过去跪在尸体面前,语无伦次哭道:“师兄,我们也是自身难保,迫不得已,你会原谅师弟的对么……”
但我很明白秦属玉的意思。
“你身上倒是最干净。”荆年冷不丁说道。
我纠正他:“属玉师兄心善,不忍下手。”
荆年也不催促他们,只问:“不知按贵派的规矩,弟子堕魔,带回去该如何处置?”
但要让他举剑向后者,还是头一遭。
“这……”弟子们没想到有这一出,一时犯难,包括先前还向秦属玉下跪求情的人。
秦属玉接剑,将属玉鸟纳入袖中,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拿起剑,说的就是真话么?”我下意识问道。
这般言而无信,我拒绝再跟他建立临时权限。
空气里漂浮着凉丝丝的甜味,清新如雨后草木,冲淡腥臭,也舒缓了紧绷的神经。
那入魔者便恢复成原本清风明月的模样,双眼仍紧闭,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
我当时是真的以为荆年会选我组队。
“少来,我不会被你骗第二次了。”在荆年摸到触键之前,我避开了。
寒光闪过,荆年利落抽出夜啼剑,人形的雾气散为天地间的尘土,接着又是一阵刀光剑影,其余魔修也悉数被斩断魂魄。
荆年终于开口道:“秦师兄不必顾虑,今晚这些人命,悉数算在我头上就好。荆年出身低微,哪怕被寻仇,也不影响名声。”
这些怪物在几个时辰前还是同台竞技的道友,现在生杀大权全掌握在秦属玉手中,他面对作祟的妖邪时,不会犹豫将其铲除,面对无辜之人时,也不会拒绝施以援手。
其实我还想说,他的戏瘾和荆年有得一拼。
我小声问荆年:“按你们的迷信……咳……传统说法,头七都没过,显灵是不是太早了点?”
一片沉默。
那些弟子没有说谎,这些入魔者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咬痕。
“仙魔自古势不两立,而堕魔者,源于心术不正,人人得而诛之,唯有清理门户才能服众。”为首的弟子终于下定决心,对其余人说:“况且今天是什么日子?各大门派的人都在外面看着,我们中有谁能独善其身?”
然而我不是他的剑。
我理所应当认为他是夸我,答道:“嗯,属玉师兄说我没有修为,不必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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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笑了,“原来如此,这个更好办。”
也正因如此,秦属玉给我的手绢还干净如新,我把它掏出来,打算等眼泪酝酿出来便擦掉。
荆年挑眉,饶有兴致地也看过去。
“要怪……就怪师兄不该打开那个来路不明的盒子吧。”
“莫不是师兄在天有灵?”死者的师弟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可才刚到眼圈发红的步骤,手绢就被荆年夺了去。
夜啼回到刀鞘,剑穗亮如虹霓。
最终,他们围在心口插着剑的同门身旁,恭敬地给他擦去脸上的血污,剔除齿缝残留的碎肉,手足之情可见一斑。
离魂尸首,理应腐朽而死气沉沉,但这些尸体上,却另有一番生机。
虽然在我看来,他懦弱又虚伪,但情绪系统适时提醒我应该跟着哭。
荆年眯起眼睛,拭去睫毛上凝固的血渍,神色里现出几分不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