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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虎被凌吱拽得趔趄半步,俯视角度下,凌吱的身体只有一小团,发髻虽梳得利落,可额前、耳鬓、后颈,皆炸出少许乱毛,绒乎乎的,让人想揉。

    手比心诚实,佟虎出于私心轻轻拍了下凌吱脑门。

    凌吱以为佟虎要与他再演示一遍,乖顺躺好。

    “地砖上的莲花纹不算深,防止打滑应该够了,所以凶手可能是这么做的。”

    佟虎蹲身将凌吱手臂举过头顶,旋即抬起屈着的小腿前推,力道不大,频率却不低,凌吱失去支点,条件反射下本能地用指甲扣住地砖。

    凌吱醍醐灌顶——

    指甲反复与地砖纹路摩擦会变得异常粗糙,一时半刻不可能长回原样,而且他们还忽略了一条,既然已经大胆假设凶手与贺先生熟识,那云雨间的“电闪雷鸣”肯定不会躲闪,残迹应当也不少。

    “虎子哥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凌吱起身后一拳砸在佟虎肩头,“走,去贺先生卧房。”

    “你知道凶手身份了?”佟虎被小拳头砸得心头一阵舒坦,神情跟着云开雨霁。

    “摸了个七七八八吧。”凌吱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跛脚跑到文成斋斜对面,推开贺先生的卧房门。

    说是卧房,其实是柴房改的。空间小,朝向也不好,不见什么阳光,屋内除了张旧木床,就剩靠窗的小桌和一把掉了漆的木凳,桌上简策蒙了层薄尘,久不点燃的油灯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凌吱直奔床前拿起贺霖的木枕,指腹拂过侧面精致的芍药纹路,“上次进来时,见贺先生寝具花纹很是别致,当时我还纳闷贺先生对睡眠慷慨至此,不像个读书人,现在看来是我浅薄了。”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木枕应当是上巳节郎情妾意的信物,是那人送贺先生的贴身礼物。”

    凌吱说着翻过木枕,底部右下角小小的一行情诗映入眼帘「城南桥头逢甘霖,细雨霏霏,涟漪微微。」落款,封午。

    肩膀因忽而发笑颤了颤,道不明的情绪在鼻腔悠悠荡荡,凌吱缓舒一口气,抬眼看向佟虎,“咱们去六扇门报官吧,凶手该是不跑的。”

    佟虎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顺带接过凌吱怀里的芍药纹木枕,“要给贺先生送过去吗?”

    被猜中心思的凌吱不可置信的微张唇瓣,蒙住瞳孔的雾气使得佟虎轮廓分明的五官柔成了水中月,他有些看呆了,冷漠的人要是温柔起来,腊月的梅花都得甘拜下风。

    出了房门,倏尔春雪如飞羽,飘飘摇摇。

    凌吱摊开掌心,任雪融成一滴热泪,他握紧那滴泪仰起脸问佟虎,“贺先生不后悔,对吧?”

    搞不懂凌吱巴掌大的脑壳里哪来的多愁善感,佟虎不具感情地回:“逍遥死的后什么悔?悔的,是活着的人。”

    -

    四日后,贺霖头七回魂夜一过,封午在鸡鸣时分,于六扇门地牢自戕。

    凌吱闻讯亲自带人去接的尸,并嘱托搬尸人将封午与贺霖合葬。

    其实封午入狱后,凌吱去探过一次。

    他问封午,为什么不在卧房行事,为什么没有主动报官,为什么不给贺霖的尸首盖上……

    封午说,臭教书的穷得很,压坏了床肯定买不起新的,而且他不想在贺霖回魂时,与贺霖惨兮兮的牢狱相见。

    封午还说,不盖是想离开前多看一眼,贺霖可宠他了,不会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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