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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匪将宣纸摆好后,抬头看向赵凉越,道:“溪鳞帮我磨墨可好?”
赵凉越没作理会。
褚匪皱了下眉,很快舒展开,道:“人吃饭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好,没准儿很乐意提提以前的往事的。”
褚匪的字很好,笔酣墨饱,力透纸背,但从这些字同时可以看到书写时的愤恨。
如今,当看到褚匪一遍遍书写此篇,赵凉越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要从何说起。
“我想回去。”赵凉越毫不犹豫道。
“是。”一众小仆遵命,留了扇门半开,两人只要微微侧头,便可见外面的松雪景致,偶尔风起,还有飞雪被送进来,很快又融化在暖和的室内。
赵凉越只觉自己更看不懂这人了。
赵凉越看向角落里的纸堆,起身走过去,拿起一个纸团打开,果然也是《和氏篇》。
就这样,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思,直到一刻钟后,赵凉越无意中瞥了眼褚匪笔下所书。
赵凉越侧身看向褚匪,他依旧坐在这空旷的房间里,一如曾经无数个岁月,一遍遍写下《和氏篇》,然后手上青筋冒起,将其揉搓,丢到角落。
“没有。”
正是《韩非子?和氏篇》。
赵凉越看了眼褚匪,总觉得自己要是不过去,他能一直问,于是只得轻叹一气,过去坐到案几旁,抬手开始磨墨。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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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没能问溪鳞喜爱吃什么,要不说出来,让厨房去做?”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褚尚书却不甚在意。
“褚大人竟然已经心情大好,我便不用作陪,直接回去了。”赵凉越说着就要走,褚匪在背后道,“溪鳞真的不想知道,十三年前京都那场大案发生后,卷宗上没写的东西吗?”
小仆将饭盛好,便悉数往外退去,赵凉越叫住一个小仆,道:“还烦请半开扇门。”
赵凉越不禁嘲讽道:“我现在有些参不透,褚大人这身孝服能穿多久了。”
“那要不要吃点……”
赵凉越将不耐烦的目光投向褚匪,褚匪这才呡了个笑,带赵凉越离开书阁,挑了后院一处雅致小院坐下,很快盘盘珍馐就被端了上来。
褚匪这才放过自己似的搁下笔,柔声问赵凉越:“溪鳞,你饿吗?”
赵凉越觉得思绪被搅成一团乱麻,需要一柄快刀斩断。
赵凉越抬头看向褚匪,见他那双桃花眼又噙上了笑意,带着惯有的风流肆意,仿佛之前那个失落无神的并不是他。
赵凉越并不客气,取了筷子先用,并不挑,将面前隔得近的菜都吃了一遍,然后就有一双筷子夹了离得远的菜伸了过来,赵凉越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爪子,将碗一推,阻止了菜夹到自己碗里。
淡淡墨香浮动开来,褚匪提笔蘸墨书写,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是否曾经有一个午后,老师那时还是帝师,褚匪还只是一个少年,老师像对自己那样,让犯错的褚匪抄写《和氏篇》,自此这便成了少年往后惩罚自己的一种方式,并延续至今,作为一种对故人的纪念。
小仆看向褚匪,褚匪道:“以后赵公子在我府上,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时间又过去两个时辰,褚匪依旧伏案书写,直到那名玄衣侍卫进来提醒用晚膳。
可韩亭的话还言犹在耳:“当年背师弃义,才得到了如今的高官厚禄。”
褚匪褚大人府上的饭菜,自是一等一的厨子做的,赵凉越饶是心有芥蒂,但同韩亭和褚匪折腾了一上午,腹中早已空空,闻见这扑鼻香味便立即有了食欲。
这是老师生前常念的其中一句,毕生夙愿,缭缭遗恨,从中可以窥得一二。
他为何愤怒?他又在恨什么?
以前自己犯错,或是百思不解其惑,老师便总会令自己罚抄这一篇。
“那溪鳞可有什么忌口的?”
第17章 第十七章
褚匪竟是大笑一声,抬手就脱去了外面的孝服,道:“不用参不透,我现在就已经脱了。”
“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
褚匪又重复问:“溪鳞帮我磨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