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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谁又会公开弹劾一个七品的金部员外郎呢？

    “诶嘿，赵兄来了！”说话的是韩亭，手上正拿着个做了一半的纸鸢，转头看到赵凉越时还不忘挥舞着引他注意。

    项冕不以为意，对赵凉越道：“赵兄，你也别忙活了，称病待家里得了。”

    赵凉越摆摆手，走过来道：“我不用喝茶，在户部被工部的人轮流倒茶，早喝饱了。”

    “就是玩。”项冕仔细用砍刀划出一根根竹片来，道，“远亭说他有十几年没放过纸鸢了。”

    原因也很简单，自上次海棠林回来后，褚匪就一直找自己下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非要赢一次，换自己叫他一声师兄。项冕撂架子前，赵凉越同褚匪每日能下个五六盘，项冕撂架子后，有时候户部忙起来，不仅一盘棋都下不了，赵凉越还常常忙到饭也顾不上吃，褚匪强行叫他吃饭没用，饭哪怕送到面前，手上文书没处理完，坚决不休息。

    “公子，赵凉越赵大人来访。”小厮往院里躬身做礼。

    韩亭噗嗤一笑，冲项冕抬了下下巴，道：“远亭，说你呢，自己不去和那群老头子掰扯，留赵兄一个人在那儿，看把赵兄给累的。”

    赵凉越听着只觉这两人跟小孩一样，还停留在小时候一个要吃糖葫芦，另一个就带他去买，两人还要为这事开心好几天。

    赵凉越无奈地摇摇头，到两人旁边的石阶上坐下，看着地上一堆难看到只能用奇怪来形容的纸鸢，问道：“这放纸鸢的时节早过了，你们折腾这出是要干嘛？”

    赵凉越对此只觉略略幼稚，但也感谢能把项冕抓回来，这样每日能回去早些，可以多逗逗阿白，揉揉它软软的肚皮，喂喂它小鱼干，也算难得的闲暇时光。

    项冕看韩亭眼眸里亮亮的，笑得合不拢嘴，也跟着笑了下，转头对赵凉越道：“没想到赵兄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做纸鸢都比我们强。”

    赵凉越：“……”你爹让你做个闲散官员，也不是这个闲散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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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夫人闻言便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赵兄，你要做一个吗？”

    于是，随后的半月，赵凉越便得了项冕的印，暂代他手下的库藏出纳，一人两差，却只领一份俸禄，然后也不知谁不长眼上了折子弹劾项冕，结束了他闲散的生活。

    “年少时，也是做过纸鸢去卖的。”赵凉越说着又做了一个递给项冕，道，“项大人，如今你两人手一只纸鸢，可以明天随我去户部了吧？”

    项冕从一堆竹子里抬起头来，让小厮去给赵凉越看茶。

    两人只见赵凉越手脚麻利熟练，没一会儿一只燕子形状的纸鸢便做好了，韩亭接过打量，只觉好看得紧。

    赵凉越本来不想和他们一样幼稚，但看到他两忙活大半天，硬是一个能看的都没有，于是轻叹一气，接过了韩亭递过来的竹片。

    赵凉越不用细想，就知道是褚匪。

    韩亭嘻嘻笑了两声道：“我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

    项冕闻言突然扶住额头，哎呦一声，道：“这头还是痛，看来还是要靠赵兄帮着我了，就拿印盖一下的事，赵兄觉得哪个能拨银子，就拨了吧。”

    所以，褚匪相当不满，就把怒气撒到了项冕身上，叫人上了折子弹劾项冕，逼得项尚书亲自把儿子强行带上朝。

    赵凉越跟着小厮，绕过前堂到了后院，结果脚还没踏进去，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不愧是病得上不了朝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