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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赵大人,你不一样啊。”萍蓬看向天际的红霞万丈,道,“你得王讳之真传,行的是救济苍生的正道,所以,我们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你,会在宁州一事上鼎力相助。”
赵凉越想要反驳,但不为何,话到了嘴边却只觉开口艰难。
赵凉越道:“情势所迫,难免违心。”
“这不是真相。”
“但是他本可以选择的,不是吗?”萍蓬冷哼一声,道,“我记得当年王讳的幼子,可是为保名节连命都葬身火海中,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雷晞一时间低下头来,手足无措,最后还是萍蓬先问:“出了何事?”
赵凉越不问对方何以知道自己与王讳的师生关系,而是笑道:“君子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我不过是比师兄幸运罢了,虽是前生清贫,却有爹娘养育之恩,老师教导之恩,如今又有师兄挡相护之恩,从不曾亲手沾上罪孽。”
赵凉越不禁想到自己曾问褚匪旧事,他并不开口,想必就是现在自己的这般心境吧。
雷晞曾经是见过这般神情的——当年薛冉拖着半条命逃到此地,远远看着北方跪下,目眦尽裂,脸上呈现的也是这般的神情,无法形容,但旁的人却能感同身受,那种呼之欲出却又哽在喉头的绝望。
“赵大人,俺是这里的大当家雷晞,俺……”雷晞抬头间才发现,萍蓬和赵凉越的脸色都不太好,像是刚吵过架,但吵完架后,人是极其愤怒的,显然两人脸上的神情不能称之为是愤怒。
于是,往事不可追,唯有烙在心上的伤痛溃烂至今,将仇恨和偏执喂养成庞然大物,将人折磨直到死亡。
“朝廷啊?那位病得路都走不动的傀儡,他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还指望他给别人做主不成?”萍蓬靠近赵凉越,与其对视,道,“你应该已经见过薛冉了吧?你可知道,与你同行的褚尚书当年都做过什么?”
“是吗?那你得问问薛冉,问问当年刑场之上,是谁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亲自监刑以表忠心,又亲自提刀斩下薛家五子的头颅。”萍蓬见赵凉越神色微动,拍拍他的肩,续道,“所以褚匪活下来,就是为了做这些吗?那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啊,孩童时争同一只蛐蛐,少年时饮过同一坛烈酒,策马行过京都每一条长街,到最终却敌不过权贵两字,富贵一场。”
萍蓬正要再说什么,雷晞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抬眼看到赵凉越醒了,咧嘴一笑,忙过来抱拳见礼。
“有些事,总得活下来才有机会做。”
“为什么不是呢?薛冉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了冤魂野鬼,还要被满朝文武拍手叫好。”
刀剑是为凶器,一旦被握在手中,只会带来杀戮和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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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切话语都显得苍白,都显得虚假而诡辩。
当年那场谋逆大案的惨烈程度,绝不是卷宗上那寥寥几笔可以描述,其间是谁拿起了刀剑,又为了什么拿起刀剑,或自愿或违心挥向那群忠臣良将,都已经不可查证。
这是当时临近宁州,击退杀手后,褚匪对自己所说的话,而他自己一身血污,早已经一脚踏进深渊,万劫不复。
全是血,脏。
雷晞忙道:“是褚匪到了山下,正往隘口走,薛大人让俺给先生说一声,自己方才已经提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