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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昌却是笑笑,抬起自己的靴子将这矿工的脸踩在脚下,然后用他的脸去碾地上的碎渣石粒,直接见了血,矿工疼得额头青筋冒出,冷汗涔涔,却依旧不肯叫出声来,死死咬住牙关,奋力挣扎,挟他的兵卒差点没按住。

    赵凉越、柚白和徐鸣已经等在仓库里了。

    “行了,你们去给那几位交差吧,本官我操劳一天了,要回去歇息。”

    虽灯火和月光朦胧,严昌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赵凉越。

    “本官觉着,就挑这个做人畜好了。”严昌抬开自己的靴子,打了个哈欠,道,“这个比上次那几个都好玩,那几个是野猫,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匹狼。”

    “但是值事堂的守卫十分严格,近两年账本又多达三十余本,且每隔两个时辰清点一次账本数目,傍晚时分清点具体账目。”严昌皱眉道,“赵大人显然不能直接进去,只能我两用袖袍将账本换出来看,每次不亦多,但多次又必定惹人怀疑,实在进退两难啊。”

    “三次不行,我们只有一天时间。沧清山和褚尚书那边已经拖太久了,我方才听徐大人说,唐县附近已经有新的镇南军出现,估计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赵凉越说着,闭上眼回忆之前户部看过的近两年账目,瞬间心思百转,然后倏地睁开眼,道,“不过我只需要两次,运气好的话可以只用一次。”

    整副画面残忍到连旁边兵卒都看得皱眉。

    柚白扭头,问:“公子,我武功好,要不我去偷吧?”

    严昌:“三次的话,加上他们清点时间,也就是七个时辰多,又因傍晚清点具体账目,每日供我们偷换账本出来看的实则仅有四个时辰多,所以一天时间不够用,要两天。”

    “严昌,你不得好死!”

    嘶哑的吼骂声自那名矿工嘴里喊出,严昌只是笑着摇摇头,悠闲地踱步离开。

    赵凉越道:“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知道哪几册账本记载了关键的账目,足以直接用铁矿案将兵部,甚至是镇南军的罪行摆到朝堂明面之上。”

    严昌点头:“偷换出来,确实能在短时间内不被发现,从而争取时间离开矿场。”

    徐鸣想了想,道:“要是能将偷换的次数控制在三次以内,可以保证不被发现。”

    又过小半时辰,官吏所在的院子才安静下来,一轮毛月亮生上高空。

    严昌进了房,少顷便灭了灯,守在门口等着,等听到外面树林有人离开的窸窣声,便知今日巡视的兵卒已经走了,这才点了火折子,用手掌拢着微弱的火光去打开侧门。

    虽说是官吏居所,但矿场条件有限,北面值事堂要办公,剩下稍微好些的房间都集中在院子东面,而严昌等六品以下的官员都是哪里有地就住哪里。因严昌有些关系,他的居所比其他下层官吏略好,选在了放粮食和酒的旧仓库旁边,比住在马厩旁强太多。

    岸然而立,气度卓然,确是让人难以忽略——这也是之前他们放弃让赵凉越扮作杂役混进来的原因。

    严昌上前,对赵凉越拱手道:“情况特殊,故而只能委屈赵大人藏在此处了。”

    严昌将所有公文整理完毕,让手下小吏拿出书房,然后朝自己房间走去。

    严昌说着往外走,一个杂役忙跟上去打灯。

    但常人不易注意的是,严昌房间有个不常打开的侧门,和旁边仓库是相连着的。

    赵凉越摇摇头,道:“不可,按严大人所说,他们的巡查十分频繁,要是被窃,很快就会发现。”

    “无妨,大事要紧。”赵凉越直接开始道,“韩舟想出用真假虚实结合的法子隐匿真的账目,这招确实高明,但同时也给了我们可趁之机,那就是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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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昌招招手,兵卒将这匹“狼”关进了一个笼子里,只待明日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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