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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
终于,木头冥思苦想老半天后,开了口:“那要不,师妹给我取个表字吧。”
刑朔将小银簪递给沈岭兰,道:“等以后看到更好看的,我在给你买。”
“师妹,我在。”
为什么是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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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他。
赵凉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褚匪,或者说,他曾经见过褚匪眼中露出类似的悲伤,但那只是一瞬,是类似于风过无痕的刻意隐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久长过,长到就像这盛夏的雨,淅淅沥沥没个完,将所有的一切毫无遮掩的展露出来,浇得旧院荒草幽深,浇得老门藤蔓疯长。
面前的沈岭兰却是等得快冒火,就差把这根木头一脚踢到旁边河水里。
沈岭兰小心翼翼将小银簪收好,抬头看着刑朔,眼睛完成两弯月牙,问:“你送了我东西,那我也得送你一件,你想要什么?”
沈岭兰没有说,刑朔也不多问。
“元程。”
客堂外,雨终于停了,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却恍若昨日才发生。
但想了半天刑朔什么也没想到。
“好,就叫元程。”
刑朔不明所以,但沈岭兰笑,他就跟着笑了。
客堂外,赵凉越看着背对自己久久站在的褚匪,看着天光在他脚边拉出的长长影子。
他对不起什么?
沈岭兰闻言噗嗤一笑,道:“那,我给你取一个?”
“元程!”
或许是城西海棠林里藏着的那坛女儿红,本是只属于小师妹的,但她却不知道,且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刑朔突然觉得,那根不起眼的小银簪戴在沈岭兰的头上就格外好看。
刑朔道:“好好好,那让我想想要什么。”
青梅竹马,幸得一场两小无猜。
“对不起……”
沈岭兰笑着接过,说了句:“傻子。”
刑朔又道了一声,然后缓缓俯身,将一吻轻轻落在沈岭兰的额头上。
可是后来,谋逆案发,沈明尉毅然决然站队了王韩世家,沈夫人是池家远戚,苦劝夫君无果,落了个郁郁而终,而沈岭兰也被嫁给了王岘长子以作联姻。
刑朔一直是一个很满足的人——他曾经是孤儿,先是有好心的书院先生捡了他,后来又有既为师又为父的池听雨收养并教授武功,还能遇到一同长大的褚匪和沈岭兰,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有,自己什么都不缺。
沈岭兰一愣,道:“干嘛让我给你取字啊?有师父呢,有帝师呢。”
在很久以后,褚匪才知道,男子送女子簪子是为定情信物,而他的小师妹之所以选择建宁五十二年的春集,是因为那一天是她阿娘嫁给阿爹的日子。
沈岭兰哼了声,道:“你必须要!”
刑朔无法,只能从那几根不怎么样的簪子里,犹豫着挑选了一根小银簪。
“好!”
刑朔摇头,笑道:“不用,我送师妹就好。”
刑朔笑了笑,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我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一直陪着我,但是表字可以啊,以后每当有人唤我的字,我就能想起师妹。”
“我在!”
“没事,师妹什么想好了再告诉就行,我离及冠还早着呢。”
“要不,就叫元程吧。”
赵凉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两个字,孤寂。
沧海桑田,终换一场情深缘浅。
沈岭兰闻言却立即道:“不行,必须是今天!”
“对不起。”
“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啊。”
那天,刑朔陪着沈岭在石桥上来来回回地走,等着她想出一个表字来。
少年和少女的欢笑声飘出石桥,银铃儿一般悦耳,久久不散,连河里的鱼儿们听了都忍不住从水面探出头来看上一眼。
沈岭兰看着空中的圆月,倏地回头看向刑朔,笑得很甜。
刑朔这才注意到,沈岭兰不知何时已经把那根小银簪簪到了自己的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