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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赵凉越迅速后退了一大步，忙道：“师兄抱歉。”

    褚匪不明所以地啧了声，扭头和看热闹的官吏们相视一眼，众官吏识趣地装作眼瞎。

    褚匪和赵凉越一前一后地走在长长的御道上，除开前面的两名掌灯内侍，其他官吏都隔得远远的——众人皆察觉到今天两位大人间的气氛不对，并不敢上前逮住问什么，连平日最爱揪着赵凉越不放的长孙坚和郑修也是远远跟着，静观其变。

    到门口时，正好遇到了急匆匆出来的刑部左侍郎万潜。

    赵凉越从上马车到下马车，再到侯在午门等朝会，一路和褚匪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擦拭着自己的笏板。

    “不用，不急。”赵凉越轻咳了一声，道，“我在这等师兄出来就好。”

    早朝过后，六部官员到暖阁将雨水后，一直到谷雨前的重大事宜商榷定下来，然后便是宣读外赴西南都护府协办的官吏，其中包括褚匪和赵凉越。

    在京墨眼中，赵凉越认真做起事来比自家大人还拼，每次遇到朝中要事都是通宵达旦——现在马上就要离京，要处理的事宜多到头疼，按理说能让赵凉越亲自跑过来，只能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这也正常，赵大人彼时虽身在泖州，但是褚尚书是瞒着众人自行前往，来了招先斩后奏，事后又居功不报，故而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万潜说着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褚尚书是在查瑢歌的身份。”

    五年后的今天，如此普通的一个傍晚里，赵凉越已经不再执著于找寻，一名小吏失手掉落卷宗，那个人的身份却突然浮出水面。

    赵凉越弯腰帮忙捡卷宗，不经意见看到好几分卷宗都是五年前的，便问：“怎么突然查起这些旧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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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人！”门口京墨一眼就看到了赵凉越，迎过来问，“可是有要事发生？我家大人在东面堂庑议事，我去通传一声？”

    万潜同赵凉越作揖，跟着的小吏也赶紧停下来跟着见礼，然后躬身时一个不小心，怀里抱着的卷宗悉数滚落在地。

    于是第五天的傍晚，赵凉越将处理完毕的一堆文书交给底下官吏，犹豫再三，还是提了个宫灯往宫墙西面的刑部府衙去。

    赵凉越不敢抬头，只语气平平道了句没事，然后绕过褚匪往常泰殿走。

    不畏强权，一心百姓，功成拂袖去，不图财与名。

    但终归是要面对的。

    赵凉越闻言愣了下，道：“原来，那件案子是他亲自去的，我一直不曾知道。”

    原来，他们的缘分早在五年前的泖州就开始了。

    但世间的缘分总是玄妙难测。

    赵凉越思忖稍许，问：“发生在五年前的泖州大案，莫非是郑氏贩卖人口案？”

    所以，褚匪突然驻足回头，赵凉越一个没注意就撞上他。

    那怕他们连一面之缘都没有，却胜过千面。

    五年前，泖州郑氏作恶多端，与官府勾结贩卖人口，瞒上欺下，甚是猖獗，整个泖州无人敢动。

    然后，王讳托人往京都去了一封信，便有一人踏着风霜而来，雷厉风行，将盘根错节的势力快刀斩乱麻，抽丝剥茧找出郑氏和前泖州知州蔡林甫的罪证。

    万潜道：“赵大人猜的不错，当年这案子还是褚尚书亲自去泖州查明的。”

    京墨一愣，疑道：“啊？”

    赵凉越说着顿了下，让万潜自行去忙，然后往府衙里面走。

    曾经的赵凉越很想知道那人身份，

    万潜喝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赵凉越收回思绪，道：“雪枋院的前身是槐峰所率的冬园，冬园和这件旧案干系很深，萧公子又曾是冬园的人，并在槐峰死后接手雪枋院，要是要查他身份，从当时的冬园入手确实最快。”

    褚匪皱起眉来，问：“溪鳞，你今天如此反常，到底怎么了？”

    万潜是褚匪一手培养的左膀右臂，自是知道两人关系，也不避讳，直言道：“是在查一桩泖州的案旧。”

    再后来，光阴荏苒，世事无常，赵凉越终究只能将崇敬和钦佩之情藏在心底，将那人视为自己往后做官的目标。

    但直到整个案子尘埃落定，赵凉越都不知道京都那个赶来为民请命的人是谁。

    离京的日子定在正月二十三，也就是七天后。

    直到王讳出计让赵氏暗中动作，将那一出《浮逍遥》传遍街头巷角，终于掀起波澜来，

    时间紧迫，府衙有太多事还要处理和交代，褚匪和赵凉越每日都各自在府衙忙得昏天黑地，几乎没碰过面，这倒让赵凉越心里轻松了几分。